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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麼事了?」沈從雲著急的問,心道別不是楊玉科出事了吧?按理說,沒那麼快。
「潘帥又回來了,說是要到文淵陣前督戰。」
沈從雲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潘鼎新這傢伙,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原來,潘鼎新由鎮南關跑到龍州後,所部敗兵大肆擾民,搶掠姦淫無所不為。這一下激起了民憤,當地士紳聯合當地官員,前往潘部聲討斥責之。身為廣西巡撫,礙於民聲,值得帶著手下,再次回到陣前來。
這些,沈從雲都不知道,還以為潘鼎新這鳥人,太監的卵子又長回來了,沒準是良心發現也不一定。
「潘帥帶了多少人?」
「大約有兩千人的樣子,正在到處找大人呢?」
沈從雲急急下關來,直奔營中。一路上,所見潘部,士氣萎靡,稀稀落落的正坐了一地的人。
遠遠的看見潘鼎新由親兵護衛著,騎馬過來,沈從雲上前見禮道:「潘帥。」
「子歸還在呢,太好了。鎮南關有子歸在,無憂也。本撫這就率部,前往海村,為子歸後援。」潘鼎新見到沈從雲,居然說了這麼一句話,一口血差點沒噴出來。這狗日的,還是要跑啊。
「如此,也好!」沈從雲強忍怒火,冷笑著看著潘鼎新道:「只是煩請大人下令,所部大炮彈藥,還是留下的好。」
潘鼎新面露一絲羞愧,想到前面有人給自己頂著,也就滿口答應下來,所部的六門大炮,交給沈從雲部使用,自己帶著一干散兵游勇,往海村方向退去。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怕死的,潘鼎新手下的八百餘人,主動請纓選擇了留下,協同守軍作戰,潘鼎新也沒有攔著,這些人就留了下來。沈從雲把這些人臨時編為兩個營,配發了槍彈後,臨時讓士兵們推選出兩個營官。
22日夜,沈從雲送走潘鼎新後,一夜難眠。前方傳來消息,楊玉科當面之敵有六千之眾。想到歷史上戰死的楊玉科,沈從雲覺得這樣的悲劇,絕對不能重演。
23日一大早,天還蒙蒙亮的時候,沈從雲起來了。
立刻叫人請萬樹生、曹毅和李耀祖來商談,四人見面後,沈從雲直接表示道:「楊將軍部兵少槍少,本官決意,立刻率五百龍州團練及潘部自願留下的一營人馬,馳援文淵。這樣,子曜!鎮南關暫且由你全權指揮,潘部留下的一營人,也歸你調遣。」
說罷,不由分說,吩咐李耀祖整軍,帶足彈藥,另外多帶了五百條快槍和十萬發子彈。臨走的時候,沈從雲還多了一個心眼,讓人帶上了一百枚地雷。
萬樹生等人,見勸不住沈從雲,只好臨時緊急調了一百人來,補足沈從雲的一營人馬。踏著晨露,兩營人馬出征了。
草鞋踩在清晨的山路上,發出輕輕的沙沙的響聲,露水打濕了褲管,卻難以澆滅沈從雲心頭的憂慮之火。前方的炮聲漸漸的密集了,沈從雲找個高地,舉起單筒望遠鏡遠望,遠遠的硝煙裊裊升起。盛小七牽著馬過來,低聲勸道:「老爺,上馬吧,您都跟著走了一個時辰了。」
「再廢話,我一腳踢你回上海!」沈從雲毫不客氣的罵了一聲,陪著士兵們一陣步行,這是短時間內,最好的和士兵們打成一片的辦法了。說實在的,沈從雲穿著草鞋的腳底,已經磨出水泡了,現在正強忍疼痛中。
「大人,上馬吧,前面不遠就到文淵了。」李耀祖一路小跑過來,也跟著勸。
沈從雲掃了李耀祖一眼,看的這個瘦小的厚道漢子臉上一陣的不自在,也不理睬他,站在高處朝下面行軍的士兵喊:「兄弟們,前面就是文淵了,加快腳步,去幫楊將軍打洋鬼子啊。」
李耀祖看了沈從雲一眼,毅然轉身要走時,卻被沈從雲叫住道:「耀祖,你來一下。」
李耀祖過來,沈從雲吩咐道:「留下十幾個人,沿途埋設地雷,做好記號,萬一前面頂不住了,地雷也能抵擋一陣。」
李耀祖領命去了,沈從雲這才繼續往前走,轉過一個山腳,前面的一片喊殺聲,槍炮聲,迎面撲來,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硝煙味道,刺激的沈從雲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文淵陣地上,楊玉科分兵兩路,堅守兩側的高地,沈從雲率部趕到時,正好楊玉科部打退了法軍的一次進攻。沈從雲到了地方,吩咐部隊暫做休息,領著李耀祖朝高地上走了。
戰鬥間隙,正在陣前一線觀察敵情的楊玉科,聽見下面有人來報,援軍上來了,不由一陣大喜。急忙前來見領軍之人,遠遠的看見沈從雲的身影時,楊玉科心中一陣激動,搶上前來伸出雙手,緊握沈從雲的手道:「沈大人,您怎麼親自上來了?」
第十八章 血戰
「昨日,潘帥部下800餘人,自願留下助陣。文淵一旦不守,鎮南關必獨力難支,下官在後面聽前方炮聲隆隆,實在呆不下去,特率兩營人馬前來,聽候楊將軍調遣。」沈從雲其實是不放心楊玉科,藉口自己呆不下去。
楊玉科露出憨厚的笑容來,拍拍沈從雲的肩膀道:「那日一見,本將便曉得,沈大人絕對不會棄我於不顧的。在下是個行伍的粗人,不會說話。心裡覺得與大人甚是投緣,以後這稱呼上,就不要將軍將軍的叫了,看的起楊某,兄弟相稱如何?」
沈從雲露出笑容來,拱手道:「如此,在下高攀了。楊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