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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大人,是福州水師的閩甲號,他們發來旗語,要向我部投誠。」
鄧世昌聞聲眼前一亮,立刻衝到船舷跟前,仔細的用望遠鏡一番打量後,發現炮台上的炮火,主要是對著江面上的戰艦開炮,立刻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傳我的命令,炮擊炮台,掩護投誠戰艦出來。」
命令一下,四艘快速巡洋艦立刻加速,排成一字隊形,一陣悶雷般的響聲後,岸上的炮台立刻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福州水師可比不了北洋水師,炮台威力遠遠不能和威海炮台相比,在分艦隊的炮火吸引下,岸上的炮台開始調轉炮口,對準海面上的分艦隊開炮。
說到炮戰,海面上的戰艦一般都很難和岸基炮台抗衡,即便是裝備了最新式的巡洋艦,分艦隊在受到岸基炮台的反擊後,也倍感壓力。鄧世昌不慌不忙的下達著一個又一個指令,指揮戰艦在炮火掀起的水柱中躲閃。
得到分艦隊的掩護後,閩江口一艘又一艘的戰艦沖了出來,王國富在一邊舉著望遠鏡不停的數著:「一、二、三、……十四。好傢夥,這是整個福州水師啊。」
轟!一發炮彈落在甲板上,一陣碎片飛濺,幾個士兵被擊傷,鄧世昌見了眉頭也不皺便下令道:「前甲板,注意滅火。輪機長,左滿舵!右舷,開火,給我壓制左邊的那個炮台。」
「衝出來了,都衝出來了!一共十四艘!」王國富激動的喊了起來,整個福州水師反正,對劉坤一來說無疑是當頭一棒了。
「通知福州水師,跟隨我們撤往澎湖!」將近兩個小時的激戰後,各艦皆有損傷,投誠的福州水師更是幾乎每艘戰艦都在冒煙,鄧世昌急忙下令撤退。
……
「李准率部投誠?」北京城裡的沈從雲,聽到福州水師反正的消息後,不由的失聲而笑。
「為啥笑的那麼詭異?」正在匯報的克澤,其實想問的是,為啥笑的這麼淫蕩?不錯,沈從雲發笑是有原因的,歷史的李准,後來是投了革命黨,沈從雲聯想到的是有人的遭遇,可能並不會因為歷史的改變而改變。不會李準是因為劉坤一要奪的兵權而採取的對策吧?
笑過之後,沈從雲把目光投向了地圖上中國的東南。
「萬樹生到哪裡了?兩個混成旅的兵力,你覺得夠用麼?」沈從雲的問題來的多少有點突然,之前總參上交的報告上,是做過兵力對比分析的。
「萬樹生按計劃,坐鎮九江,監視武昌。王潮從鷹潭如福建,克勞森從溫州南下。」克澤按照部署計劃回答的時候,沈從雲微微的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地圖道:「這樣的布置,雖然形成了兩面夾擊的態勢,但是劉坤一是老江湖了,要讓前方當心他各個擊破啊,劉坤一手上可是有近五萬的兵力的。福建的地形複雜,一定要提前做好偵查工作啊。我要是劉坤一就放棄東南沿海,退守山區,利用有利地形進行周旋。」
沈從雲的話克澤聽了微微的露出詫異之色,應該說這番話說在要害上了,總參的這個布局,缺點就是兵力分散了一點,說白了就是欺負劉坤一的部隊裝備差,劉坤一真的放棄福州廈門等沿海城市的話,還真是個頭疼的問題。萬樹生手上只有兩個師的兵力,又要威脅武昌,又要收拾劉坤一,還要照顧兩江三省,抽調兩個混成旅的兵力如閩已經是極限了。兩個混成旅一萬多人,說起來多,實際上撒到福建一個省裡頭,好比一塊小石頭丟盡大海的感覺。別的不說,單單是福建崎嶇的山區,部隊推進的速度就很夠嗆。
「該死的日本人和俄國人,這個時候插上一腳來搗亂,不然完全可以利用強大的海軍優勢,從東部沿海強行登陸。」克澤提到俄國和日本後,沈從雲的臉上愁雲密布,大口大口的抽著煙,煙霧繚繞中的臉上神情嚴峻。自從國民代表大會結束後,沈從雲成了臨時大總統,臨時議會賦予了沈從雲全國武裝總司令的頭銜,實際上沈從雲能指揮的只有新軍而已。眼下東北方向,最強大的武裝力量,就是宋慶和徐邦道的三萬多人,兩部龜縮在中朝邊境一帶,一直沒有明確的表態支持哪一邊,沈從雲已經嚴令餘震,不許刺激這股力量,同時讓趙星龍加緊秘密聯繫的工作,希望能和平解決這股軍事力量。
「是啊,很無奈啊,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沒想到日、俄兩國聯手的速度這麼快。一個想要朝鮮,一個想要東北,胃口都不小啊。」沈從雲說著,下巴都快挨著地圖了。
克澤苦笑道:「有一點我非常的不理解,日本這麼一個小國,為什麼執著於招惹中國這麼一個龐然大物,要知道中國每年兩三個省的財政收入,就能抵的上日本全國的收入。日本和中國對抗,儘管拉上了俄國,但依舊非常的不明智。」
沈從雲扶著桌子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笑道:「你不了解日本這個民族,所以才會這樣說。明朝的時候,日本的豐臣秀吉就曾經對朝鮮用兵了,不過被中朝軍隊聯手打回去了。這是一個充滿了獸性,不甘寂寞的民族,時時刻刻都惦記著對外擴張的民族。」
厚厚的門帘這時候被掀開,趙星龍走了進來,一股刺骨的寒風鑽進溫暖的室內,沈從雲冷的脖子縮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
「軍座,德國人提供的情報已經核實了,東北的滿人確實和日本、俄國勾結起來了。俄國人有條件的向東北的鐵帽子王們提供了相當數量的軍火,東北方面還派出了要員,前往蒙古說動蒙古的王爺們聯手起兵,條件是蒙古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