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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新式軍裝的李耀祖,跑的氣喘吁吁的進了軍營。昨天半夜李耀祖還在睡夢中,被從皇宮趕來報信的士兵叫醒了,報告了越南王中風的事情,李耀祖當時睡的迷迷糊糊的,也沒怎麼往心裡去。示意士兵們嚴加看守王宮,便繼續回去睡覺了。
早晨起來的時候,李耀祖想起這件事情來,這才急急忙忙到沈從雲那裡去報告,聽說沈從雲來了新兵營,李耀祖又趕了過來。
「大人!」李耀祖一個敬禮練的點樣子,附耳在沈從雲身邊嘀咕,自然是為了顯示自己是沈從雲親近的手下。
「昨夜……。」李耀祖的話剛說完,沈從雲壓抑了很久的怒火,終於找到了發泄的地方了。
「豬!蠢豬!這麼大的事情,怎麼等到現在才匯報?狗日的李耀祖,你小子這叫玩忽職守!去,自己滾到操場裡跑十圈去。」沈從雲氣的手腳冰冷,雖然說王宮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可是六七個小時的時間,萬一越南王身邊的人把消息遞了出去,會鬧出什麼亂子來,誰能預料的到?畢竟這是在別國的領土上。如果傳出清國官員蓄意謀害越南王,那樂子才叫一個大呢。沈從雲如何能不發怒?
李耀祖被罵的一楞一楞的,沈從雲也沒心思跟他繼續廢話,轉身就往兵營外面走,直奔萬樹生坐鎮的城中兵營而去。李耀祖看著沈從雲怒氣沖沖的背影,好一會才灰頭土臉的,耷拉著腦袋到操場中跑了起來。
三千萃軍立刻動了起來,所有城門一律設上路卡,王宮四周更是重兵把守,封鎖一切消息。沈從雲確實讓人偷偷在越南王阮福名的飯菜里加了一點佐料,只是沒料到越南王的身子骨這麼不爭氣,這才幾天的功夫,就扛不住了。
皇城的每個城門都架起了沙袋,繳獲來的哈齊開斯機關炮架了起來,步槍一律都上了刺刀,滿大街的巡邏隊,一切都在表明河內出大事了。普通百姓早嚇的藏在家裡不敢出門,街面上偶爾有趕路的人,也都是越南的官員在士兵刺刀的簇擁下,朝紫城裡趕來。
紫城,越南最高權利的象徵,更是在一千士兵的嚴密防守之下,每一道門前都站著士兵,進入的越南官員,一個個顫抖著從刺刀的寒光前走過。
議事的大殿外,機關炮就架在門口,一哨士兵荷槍實彈。越南百官先後到齊後,阮福雄在母親的牽引下走到大殿上。
沈從雲沒有出面,只是事前緊急的帶著阮孝貞進了宮,見了「岳母」大人一面,該說的話都由阮孝貞轉達。沈從雲的意思很簡單,新王年幼,可以效仿慈禧,垂簾聽政!沈從雲才不管越南大臣們是怎麼想的,沈從雲要的只是一個聽話的越南王。至於什麼政體,沈從雲懶得去費腦子,照搬一下慈禧的招數好了。
當天下午,新王順利的在百官的擁戴上登基,國號為祥泰!新王登基的當天夜裡,老越南王在後宮咽了氣,次日,舉國大喪。
傍晚的時候,被沈從雲連續的命令支派著忙碌了一天的李耀祖,拖著疲憊的腳步,懷著不安的心情來到了沈從雲的臨時設在皇城裡的司令部。沈從雲給李耀祖布置的任務,就一句話,「盯死了越南的主要官員」,就為這句話,李耀祖一整天都在布置人手,挨家挨戶的都查看過後,這才算是有空來向沈從雲復命。
這一天把沈從雲給累的夠嗆了,歐陽全被沈從雲派到廣州去見剛毅,沈從雲身邊沒了歐陽全,第一次感覺到這個幕僚的重要性,事情是在是太多了,離開了幕僚們,真的要累死人的。
「大人!」李耀祖站在門口,惶恐不安的樣子,沈從雲見了心內不由一陣不忍,今天早上罵的確實有點過分了。
「進來吧!」沈從雲點了點頭,臉色依舊是陰沉的。李耀祖不安的扭著身子,來到沈從雲面前,見桌子上茶杯空了,殷勤的拿起茶壺倒滿。
「給自己也倒一杯吧,看你嘴唇都乾裂了,這一天忙壞了吧?」沈從雲帶著關切語氣的話,李耀祖聽著眼睛不由的一酸,趕緊扭頭過去。
「不忙,都是屬下份內的事情。」李耀祖含糊的回答。
沈從雲哼了一聲道:「知道今天早晨為什麼罵你麼?」
「屬下沒有第一時間匯報越南王的事情,所以……。」李耀祖諾諾道,沈從雲眉頭一皺,出聲打斷道:「沒有第一時間匯報固然是錯誤,可是,你犯錯的根源,是在於你對越南一點都不了解,也沒有想到去了解過。我真的有點懷疑,讓你擔任警務處的處長,是不是一個錯誤。」
李耀祖臉上一陣委屈,一挺胸部立正道:「大人教訓的是。」
沈從雲看他這個樣子,不由一陣好笑道:「不服是麼?好,我給你分析一下,你給我聽好了。」沈從雲說罷,走到李耀祖面前,看著李耀祖的臉道:「越南阮朝,是靠著法國人的幫助,1802年打敗了山西阮朝建立起來的。法國人在越南經營多年,越南朝野上下,有多少人親法,你我這些外來戶根本就不知道。現在法國人就在南邊,只要稍微有點藉口,法國人只要在暗地裡支援一些親法的越南人,很有可能就會釀成一次全國性的動亂。這一點,身為河內治安的負責人,你想到過沒有?你再看看我們這邊,有多少能拉的上戰場的部隊?三千新兵現在連槍都不會使!真的要出現打亂的局面,你說我拿什麼來維持越南的穩定?眼下劉永福在西貢的兵馬不過三千,南邊要是亂起來了,我拿什麼去增援?靠那些連槍都不會開的新兵麼?說你是豬都是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