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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慶,一座以黃梅戲聞名的城市,在這個水路交通占據了及其重要的年代,長江邊上的安慶無疑是一個軍事經濟重鎮。沈從雲穿越前的那個時代,安慶被合肥取代了省城的位置後,名氣好像連蕪湖都不如了。
「大人,李中堂已經從德國回電,保證廬州李家竭力配合大人。現在就剩下恩銘這個安徽巡撫了,仗著是滿人的身份,對大人的勸減租息的章程,絲毫沒有配合的意思。」歐陽全同樣是一身的便裝,一副張方先生的打扮,恭敬的站在沈從雲身邊。
「呵呵,論才幹,恩銘還是滿人中少有的能幹的。可惜,他在我的治下不合作,我也只好搬開他了。」沈從雲說的殺氣騰騰的,歐陽全不由的眼皮一跳,露出擔心的表情上前道:「大人,恩銘可是滿人啊,不易搬動,也不宜動啊。」
沈從雲淡淡的笑了笑道:「論官場那一套,我比李鴻章差的太多了,要不是你們幾個師爺幫襯著提醒著,加上在越南的時候天高皇帝遠的,這官場裡的算計人和彎彎繞,我還真的應付不過來。不過,現如今我是一力降十會,根本就不跟他來官場那一套,只要新軍的槍桿子一天攥在手上,朝廷就不敢輕易動我,只要我不明著喊造反,朝廷就算猜忌,也只能幹看著。哼哼!與天斗其樂無窮,與人斗其樂無窮,老子沒那個閒功夫。」
歐陽全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聲道:「要我說大人,你沒必要親自跑一趟,只需要吩咐情報處的人,收羅編織恩銘的罪狀,一道奏摺參他一本,把他弄走拉倒。」
沈從雲輕輕的搖頭道:「弄走他可不那麼容易,參他一本簡單,到時候朝廷自然會派人下來查,你說能查出啥來?所以我要親自,親自抓著他的把柄,把他弄走就簡單了。」
歐陽全擔心的看了看安慶城,低聲道:「大人,安慶可是恩銘呆了兩年的地盤,萬一他狗急跳牆,兵行險招,……。」
沈從雲回頭看了歐陽全一眼,意味深長的笑道:「我求之不得!」
眼看小火輪沒半個時辰的樣子就到碼頭了,偏偏這時候慢了下來,突突突的往江邊上一個小碼頭靠了上去。歐陽全見沈從雲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拿眼睛朝小碼頭上看,這才注意到,岸邊十幾個人牽著馬已經在那裡等著了。
從踏板上走下船,還沒等沈從雲站到碼頭上呢,等候多時的王潮一個箭步上來,顧忌到別人的注意,王潮只是微微的立正鞠躬道:「軍座!辛苦了!」
歐陽全是認得王潮的,這時候看見王潮,不由的微微詫異了一下,隨即很快就反應過來,王潮的第六旅,可能已經在安慶周邊的某個地方駐紮下來了。
果然,沈從雲朝王潮笑道:「怎麼樣?恩銘對第六旅的來到,作何感想?保障長江水運暢通這個接口,很不錯吧?」
提到恩銘,王潮不屑的笑了笑道:「他還能怎麼樣?還敢把我們趕走了?嚇的連城都沒讓我們進,他也不想一想,就安慶城著千瘡百孔的城牆,經得起我幾下重炮?他要是老實聽軍座招呼也就算了,不聽直接把他拿下。」
「這樣的混帳話最好少說,你小子想造反了?人家好歹是一省封疆,手上可是有兵的。」沈從雲臉上帶著滿意的微笑,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意思。其實沈從雲要的也就是這樣的效果,只要自己一聲令下,新軍不管對面是誰,拿下再說。
沈從雲說著往碼頭外走,王潮快步跟上道:「軍座,就他手下那三千蝦兵蟹將,我派一個團,半天內拿不下安慶城,我提頭來見。」
歐陽全在後面聽著連連苦笑,這就是沈從雲的新軍,自打甲午之後,越發的無法無天了,眼睛裡只有一個沈從雲。其實跟著沈從雲也有十多年了,歐陽全也早就看明白了,沈從雲絕對不會滿足於一個兩江總督的。
「這裡距離安慶多遠?叫啥地名?」
「這個鎮子叫污泥埠!又叫五里埠,言下之意距離安慶五里地。急行軍也就是幾分鐘的事情。」
小鎮不大,青石板的街道窄窄的,兩排也沒幾個店鋪,街上也沒幾個行人。
「這裡平時也這麼安靜麼?」沈從雲停下腳步,看著鎮子上唯一的一條街道伸向安慶的方向。
「差不多,這裡距離安慶太近了。只有初一十五趕集的時候,才會熱鬧一點。」
沈從雲翻身上了王潮備下的馬車,對王潮道:「好了,就到這裡吧,別送了,派個兄弟跟著走,負責傳遞消息就成。」
啼啼塔塔的馬蹄聲想起,王潮站在原地,目送著沈從雲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盡頭是,回頭交代手下的幾個便衣打扮的士兵道:「你們悄悄的跟上,記得跟遠一點,一定要保證軍座的安全,少了個汗毛我槍斃你們。」
沈從雲剛出了小鎮,侍衛長李小三就快馬跟了上來,輕聲對沈從雲道:「大人,後面有尾巴,好像是王潮的人。」
沈從雲淡淡的笑看笑道:「預料之中,讓他們跟著吧!」
一輛馬車,兩個穿長衫的先生,四個短打的隨從,這樣的幾個人,很像是東家和收帳的活計。城門口的稅丁隨便的盤查了兩句,收了一個銀元的進城稅,揮手讓沈從雲他們進城去了。
春來客棧的位置並不算顯眼,招牌在風中無力的搖晃著。適逢淡季,店裡沒啥生意,兩個活計在裡頭無聊的說著話,愁眉苦臉的掌柜在櫃檯里劈里啪啦的撥著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