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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鴻章面色凝重了起來,審視著沈從雲的表情低沉的說道:「你有什麼想法,只管說出來就是了。」
沈從雲沉思一番,還是猛地抬頭,目光如鉅的低沉著說道:「維新,只有維新變法,才是救國圖存的根本。」
李鴻章沉默不語……。
……
南山閒人又發了一篇新稿子,標題為「當今中國之道路何在?」
和前面的單純的針砭時事不同,這一篇文章幾乎是一篇變法宣言。南山閒人提出了一系列變法的措施,廢除科舉、制憲等敏感的字眼成為了文章的主流基調。歸納起來,的總體思想就是「人盡其才,地盡其力、物盡其用、貨暢其流。」
南山閒人的這一篇文章如同平靜的水面落下了一顆隕石一般,在天下讀書人死水一般的心頭,掀起了滔天巨浪。
無休無止的爭論開始了,爭論主要分成兩派,在報紙上各開馬甲,互相批駁。一派是南山閒人的擁躉,主張徹底的變革維新,全面學習西方。另一派則是持痛心疾首的反對態度,強調祖宗法度不可改,尤其是對廢除科舉這一條,簡直是要了很多人的老命了。
上海,廣東會館內。
一名年輕人正在伏案奮筆疾書的時候,門口進來一個帥氣的年輕人,進門之後來人便張開雙臂道:「逸仙,哈哈!我一猜南山閒人就是你。」
「皓東,怎麼是你?什麼時候從檀香山回來的?」
不錯,南山閒人就是歷史上中國革命的先驅,偉大的孫先生。(PS:不知道這麼寫,會不會被河蟹,不管了,按照自己的思路來寫,河蟹就河蟹了,誰去打點醬油來?)
「快,趕緊坐下,來喝點水。」
陸皓東笑著放下行李,接過杯子也不著急喝,而是拿出一份報紙來遞給孫先生道:「逸仙,你別著急招呼我,先看看今天剛出來的新快報特刊。」
孫先生接過報紙,打開一看,頓時眼前一亮,盯著報紙足足看了半天,看完後意猶未盡,慢慢的把報紙往桌子上一放道:「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沈從雲抗旨派兵,偷襲平壤得手,殲敵三千,就不怕成了第二個岳武穆麼?」
二人同時低低的嘆息一聲,沉默了下來。好一會孫先生抓起桌面上的稿子,刷刷的撕了個粉碎道:「我居然還有心思和這些無聊的文人們鬥嘴,真是幼稚的可笑啊。你看看沈從雲是怎麼對英國人的記者說的,出兵平壤,是為中華民族謀求更大的生存空間,朝鮮是中國在遠東的生命線,越南等周邊國家,則是中國西南的屏障,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拿下。」
「如果說當今中華之崛起的出路何在,維新變法實為根本之策。當今之中華,落後西洋已經整整百餘年,時不我待啊。」兩人同時念起了報紙中沈從雲說的話,一時心情澎湃不已。
「皓東,你說沈從雲的變化,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模式呢?要知道作為這次扭轉甲午戰爭的關鍵人物,他的話影響力可是決定性的。」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應該去問問他才知道。」
「對,說的好。我這就收拾收拾,北上天津。」
……
廣東會館的另一間房間裡,一個留著八字鬍須的男人,輕輕的放下手上的報紙,對面的一個年輕人正凝視著他的表情變化。
「卓如,收拾收拾,動身去天津。」
……
天津,沈從雲家的門口狼狗把門,門前冷清,裡面卻熱鬧非凡。從上海趕來的鄭觀應、史蒂芬,還有從東北回來的胡雪岩、唐紹儀,其中還有從山東過來的詹天佑、王熾。一時間可謂當代精英,濟濟一堂。
第十三章 求見
「沈!我就搞不明白了,為什麼打下平壤就停止前進了?為什麼不把朝鮮變成第二個越南?這其中到底有什麼講究?你應該不是瞻前顧後的人。」作為沈從雲最親密的合作夥伴之一,史蒂芬是第一次來到天津,在沈從雲的家裡面過的春節。
沈從雲掃了一眼另外的桌子上,那群人在熱烈的討論著什麼,拉著史蒂芬進了書房。
「朝鮮的冬天氣候太惡劣了,我離開的時候已經是零下40°了,新軍之中多以南方人為主,短暫的偷襲一下還能得手,長期的攻堅作戰,在日軍尚有餘力一戰的情況下,不符合我的利益。」沈從雲說著從桌子上拿起一盒捲菸來,遞給史蒂芬一支。
「另外還有一點我必須要考慮進去,中國政府的高層,對於這場戰爭的態度。他們關心不是戰爭帶來的利益,而是戰爭帶來的消耗會影響他們繼續過著奢侈的生活,影響他們維持統治的能力。朝鮮對於中國政府的高層而言,僅僅是一個藩屬國,就算徹底拿下朝鮮,中國政府高層,也不會考慮從朝鮮獲得什麼經濟上的利益,甚至還會為了所謂的面子,賠進去一點本錢。應該說,中國清政府在對待藩屬國的問題上,一直存在這個問題。朝鮮和越南不同,我可以肆無忌憚的利用軍事手段,把越南變成我個人的殖民地。而在朝鮮,這點是絕對辦不到的,因為過了鴨綠江就是遼東半島,走幾天就能到奉天,奉天是清政府所謂的龍興之地。」沈從雲狠狠的吸了一口煙,慢悠悠的說著。
史蒂芬聽著不由點了點頭道:「說的有道理,不過我從你的話語裡面,似乎聽到了別的一點什麼。比如,你提到中國政府的時候,用的是清政府這個字眼。能告訴我,這其中有什麼別的含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