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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軍區的命令是讓蔣怡鼎放棄攻打丹東,結果這傢伙反其道而行,也算是抗命了。不過,蔣怡鼎心裡有數,只要說清楚了情況,軍區方面有劉永福在,不會把自己怎麼樣的。
徐震接到蔣怡鼎的電報時,看完之後開始渾身冒冷汗了。心裡非常的想罵娘,可是仔細的分析了一下蔣怡鼎說的情況,又覺得蔣怡鼎的處理無疑是最佳的,前提是宋慶和徐邦道能頂住俄軍的攻擊,蔣怡鼎能及時的拿下丹東。至於蔣怡鼎電報里說的,力爭兩天之內拿下丹東的計劃,徐震不由的嗤之以鼻,開什麼玩笑,第四軍對上三萬俄軍,沒有了宋慶所部的協同作戰,一個星期能拿下都算是好事了。
看看時間,蔣怡鼎那邊肯定已經打起來了,部隊展開後再收回來,非常的傷士氣,徐震按捺住心中的彷徨,決定還是先給北京發電報,通報一下情況再說。
第三十七章 過線者死
丹東城下的槍炮聲整整的響了一天,蔣怡鼎和他的第四軍,算是徹底的殺紅了眼。俄軍的抵抗出奇的頑強,出城北一里地的外圍陣地上,有一處俄軍重兵把守的無名高地,成了雙方爭奪最激烈的所在。
在一天激烈的戰鬥中倒在了無名高地下。俄軍在城外所有據點都被拔掉後,無名高地還頑強的存在著。五百多名年輕戰士的身軀倒在了沖往高地的道路上,不拿下高地就談不上攻打城區,更別說拿下丹東城。
每一個犧牲的戰士,都蹬著眼睛張著嘴巴,臉朝高地的方向倒下。衝鋒號吹響的時候,沒有撤退的命令,就沒有人退縮一步。
「突突突!」馬克沁的火舌如同毒蛇的信一般,在漸漸落下的夕陽里,將日落前最後一次發起衝擊的新軍戰士們,死死的壓在陣地前。
蔣怡鼎親自來到第一線,從望遠鏡里看見這一幕時,心如刀絞一般的疼。
「撤下來吧,老毛子陣地上部署了五挺機槍,陣地的正面不過五百米寬,人多的優勢無法發揮。」蔣怡鼎悠悠的對身邊的副官說了一聲,放下瞭望遠鏡。負責主攻無名高地的12師師長司徒魁,臉上帶著硝煙的痕跡,無比慚愧的朝蔣怡鼎這邊走來。
「軍長,屬下有罪。」司徒魁趕緊先認錯,這仗打的確實不怎麼樣。司徒魁說著身子搖晃了一下,左腿微微的抖了抖。蔣怡鼎看的仔細,不由蹲下身子,要撩起他的褲管看看。
「軍長,別!您……。」司徒魁伸手要來擋,蔣怡鼎眉毛一橫道:「少廢話。」說著撩起褲管一看,上面果然打著繃帶,雪白的繃帶下面正在往外滲血。難怪這小子站都站不穩。
「哼!」蔣怡鼎從鼻孔里發出哼聲,慢慢的站起來,臉上陰沉的說道:「怎麼傷的?」司徒魁覺得有負蔣怡鼎,苦笑道:「剛才到一線去看了看,叫老毛子的流彈咬了一口。」
「這仗是怎麼打的?整整一個下午,你愣是沒拿下無名高地,戰前偵查是怎麼搞的?老毛子這麼多機槍,正面就那麼點寬,你一次衝鋒就是一個營的兵力,你會不會打仗?」蔣怡鼎忍著沒有大怒,不過已經是震怒的邊緣了。
「軍長,老毛子在無名高地上的工事修的很堅固,炮火準備的時候機槍拖了下去,我們衝鋒的時候拖上來,所以幾次都沒敲掉他。」司徒魁低聲解釋道,蔣怡鼎一聽就火了。
「狗屁,炮火準備的時候沒敲掉,你的迫擊炮呢?怎麼不迫近了攻擊?怎麼不組織機槍進行火力壓制?」蔣怡鼎說著抬起腳來,想狠狠的踹司徒魁一下,可是看見他的艱難的傷腿站立時額頭上都一直在冒汗,氣的收回腳來,扭頭看著高地的方向,舉起瞭望遠鏡。
這時候隊伍已經完全撤了下來,高地前幾十具新軍士兵的屍體躺在那,裊裊的硝煙在微風中搖曳著,血紅的夕陽下,整個高地似乎已經被血液泡著,蔣怡鼎的心頭又一陣強烈的疼。
「軍長,您說的辦法,我們都嘗試了,效果不明顯。老毛子的馬克沁,配了防護板,又有工事的掩護,正面機槍的壓制效果不明顯,幾次用迫擊炮打,勉強敲掉了三挺機槍,不過也搭進去四名炮手。老毛子在陣地上,至少放了一個團的兵力重點把守。不過,請軍長放心,我已經下令準備夜戰,我師全體官兵,就算打完了,也要把這塊骨頭啃下來。」司徒魁說著大聲保證著,蔣怡鼎哼哼兩聲道:「少說這些空話,說點具體的。」
「屬下已經組織好了爆破隊,半個小時後發起新的攻擊,炮擊效果不好,就用集束手榴彈去炸。就算用牙齒咬,天黑之前,我也要拿下無名高地。」
蔣怡鼎聽他這麼說,慢慢的回過頭來,也不理睬了,邁步進了指揮部,操起電話一陣搖。
「給我接重炮旅!我是誰?老子是蔣怡鼎。」對這電話一陣吼後,總算是接通了重炮旅的電話。
「重炮旅麼?劉大麻子,你給的聽好了,五分鐘,我要你對準無名高地,來上半個小時的炮火準備,別給我節省炮彈,哪怕把高地給削平了去。」
咣當,蔣怡鼎放下電話,回頭對司徒魁道:「去吧,我就在這裡看著你,天黑之前拿不下無名高地,主動請辭吧。」
「軍長請放心,這一次拿不下無名高地,我也沒臉面來見你。」司徒魁說著敬了一個軍禮,轉身搖晃著離開了,身邊的警衛員要上前去攙扶,給他一把推開了,一扭一拐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