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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計劃遭到了海、空軍最高層的集體質疑,但是沒有人敢挑戰沈從雲對軍隊的絕對統治權,質疑的聲音一律被壓制了下去,計劃必須執行。
也就是在那次參加人數為七個人的會議上,聶梓修見識到了沈從雲獨斷的一面,用沒有任何商量餘地的口氣宣布:「有反對意見的可以保留,但是必須執行這一作戰計劃。」
私下裡和海軍司令鄧世昌商討戰術細節的時候,鄧世昌也層概嘆道:「憑心而論,以我國目前的海軍力量,別說是英國本土艦隊了,就算是英國的遠東艦隊,集中全國的海軍力量,也頂多能打個平手。英國海軍實在太強大了,至少在見到這份計劃之前,我還沒有看見中國海軍戰勝對手的可能性。」
之後鄧世昌又說了一句:「儘管我看到了可能性,但還是覺得這份計劃更像是一場有計劃的賭博,而不像是一場有計劃的戰鬥。」
想到這些,聶梓修心內深處也發出類似的感慨,低聲自言自語的說道:「一場瘋狂的賭博,賭上的是海軍一半的家當,還有空軍僅有的三百架新式戰機。」
聶梓修不敢去想像一旦這個計劃失敗了,失去了海軍庇佑的新加坡,還能不能守住。靠潛艇麼?這個似乎可能性並不大。誠然,還可以用大量的水雷封鎖整個馬六甲海峽,但是與此同時也堵住了中國海軍通往印度洋的航道。沒有海軍的掩護,攻擊印度只能是一個笑話。或許有的人會提出從西藏出兵印度,這個笑話更是一點水平都沒有。海拔幾千米的青藏高原,即便是軍隊能進入印度,也很快會陷入彈盡糧絕的境地,灰溜溜的撤回來。因為後勤補給問題,在叢山峻岭的中印邊境之間,是無法克服的難題。
確定機場能夠在一個星期後投入使用,聶梓修匆忙的趕往新加坡,在那裡海軍特混艦隊司令李准,正在等著他去商討作戰細節。
三天匆忙的行程中,聶梓修沿途看見是忙碌的汽車車隊不斷的在東南亞惡劣的道路環境下艱難前行。聶梓修也曾經在私下裡請教沈從雲,為什麼不單純的採取先行征服俄國,隨後通過俄國境內增援德國的方式。只要歐洲戰場勝利了,英國人宣布投降,中國政府完全可以通過談判獲得印度,而不是採取一種極端冒險的方式去打敗英國海軍。
沈從雲對此沒有進行正面的回答,只是簡單的解釋道:「這是從全球戰略的角度出發而採取的戰術。」這個回答很模糊,甚至可以說沒有做出回答。
遠遠的看見新加坡城的時候,聶梓修收回了思緒,決定還是堅決的執行這份賭博計劃。沈從雲當人明白來自海軍和空軍的質疑,卻只能是在心裡無奈的苦笑。加快在整個亞洲的進軍步伐,實際上出在擔心美國人的參戰引起的變化,從內心的最深處,沈從雲對美國這個世界工業第一強國的戰爭潛力,還是有一種深深的恐懼。最關鍵的一點,沈從雲並沒有徹底的踩翻英國的想法,甚至連法國沈從雲都要在戰後盡最大的能力來維護法國的利益。一個群雄並舉的歐洲,這才是真正符合中國利益的歐洲。
至於美國,假如美國自始至終都保持中立,那麼沈從雲很樂意在戰後拉上德國一起壓制這個一旦實力膨脹,其稱霸世界的野心不可遏制的國家。
在沈從雲的心裡,只有美國能讓這次世界大戰的格局發生巨變。
聶梓修來到特混艦隊司令部的時候,李準的心情還是不錯的。過去的半個月時間內,潛艇部隊可謂戰績顯赫,不客氣的說英國從印度獲得補給的航線,暫時處於癱瘓狀態。
……
孟買,英國海軍醫院內。
穿著筆挺軍裝的貝蒂將軍,此刻神色嚴峻。這位緊急從英國本土艦隊調來的英國遠東艦隊新任指揮官,給遠東艦隊帶來強大的增援艦隊的同時,也看見了印度洋航線目前糟糕的狀態。
「太可怕了,一切都像是一場噩夢。在黑暗的海面上,中國人的潛艇用魚雷一次一次的擊中我們的戰艦還有商船。我可以非常負責任的說,那不是一艘潛艇,也不是幾艘潛艇,而是幾十艘潛艇。」
坐在貝蒂對面的病床上,遭遇第一次潛艇偷襲的護航艦隊指揮官墨菲少將,一臉沮喪的坐在病床上,顯得不是很有條理的,用略顯雜亂的語調講述著他和他的護航艦隊遭遇的一切。
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歐洲,德國人宣布進行無限制潛艇戰之後,開往英國船隊遭受到的打擊是毀滅性的。這一點已經引起了英國海軍的高度重視,已經在籌劃一個護航艦隊體系,護航艦隊將以驅逐艦和巡洋艦為主,裝備聲納系統和深水炸彈。這一次貝蒂帶來的巡洋艦和驅逐艦上,都裝備了這些新裝備。
第三十章 遠東艦隊的「引蛇出洞」
從蘇伊士運河到印度的孟買這條航線上,到底藏了多好中國潛艇,這個問題估計只有徐一凡才清楚。身為潛艇司令,徐一凡沒能繼續呆在海面上,被沈從雲一封急電嚴令之下回了新加坡港。
1917年4月的前15天,從印度出發的貨輪,被擊沉的概率是60%,群狼戰術讓驍勇善戰的貝蒂將軍陷入了無可奈何的境地。
這種狀態在進行下去,4月底前,整條航線可以宣布徹底癱瘓了。從目前的情況看,即便是加大了護航力度,運用了新技術也很難徹底的解決潛艇戰的問題,這一點從4月上半個月僅僅擊沉了三艘中國潛艇這個數據就不難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