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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喊的聲音久久不息,最後竟然成了強烈的呼喚。真情,發乎於心,形之於外。強烈的呼聲喚醒了沉睡於心靈深處許久,甚至多年來從不敢真正面對的真善美。河灘上張楚軍的鬥志幾乎被全數瓦解,他們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武器,竟然有半數以上的人加入了棄戰的行列,少數容易衝動的人還流著眼淚衝著白雲起跪下來磕了幾個頭,看來他們是真心投降了。
眼看著大勢己去,而解州方向已經開始捲起滾滾的煙塵,柳千里知道白雲起的騎兵就要到了。於是,他只好無奈地看了看還在對岸苦苦支撐的萬餘軍士,然後命令手下:“把所有船隻都集中在一起然後放火燒掉,對岸的士兵全部留下斷後,河這邊的軍士立刻出發,撤往吳家鎮。”
隨著主帥命令的下達,這支只剩兩萬餘人的隊伍開始緩緩地順著官道向前推進。河對岸的士兵絕望地看了一眼正燃燒著熊熊烈火的戰船,便知道今天的他們是在劫難逃了。死亡將至的恐懼竟然在這一刻徹底激發出他們渴望流備的凶性,握著刀槍的右手突然暴起青筋,然後咬牙切齒地攻向中國的士兵。
目前為止,白雲起以不到兩萬的傷損毀了柳千里十萬以上的主力,剩餘的三萬多人幾乎全數投降。最後這場掃尾的戰鬥已經沒有任何懸念,白雲起看了看已經是強弩之末的張楚兵被人數上占了絕對優勢的中國軍隊無情地屠殺著,瑣然無味地哂了句:“媽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一群畜牲,困獸之鬥很拉風嗎?”
他抬手打出一枚信號彈,滾滾東流的雙河上游突然出現將近五十隻大大小小的戰艦,這是白雲起事先就準備好的預備隊,主要的任務就是接通兩岸的浮橋,然後讓騎兵過去掃蕩剩餘的敵軍殘部。
一切都在計劃中進展得出奇意外的順利,白雲起覺得自己真的是走了狗屎運。他笑呵呵地衝著水面上的水軍統領微微頷首,“大家辛苦,接通浮橋的事就有勞各位了。”
當朝皇帝平和的心態和親切的慰問讓前來修橋的水軍們心頭一熱,連忙齊齊施禮:“多謝陛下聖恩,我等當誓死效忠陛下。”
攏船鋪板子這些事對於常年在水裡面打拼的水軍來講實在是小菜一碟,只見他們駕著船隻很快便各就各位,不到半個時辰便搭好了浮橋,而這時從定邊城那裡完成任務並成功撤回的輕騎部隊剛好來到橋頭。白雲起二話沒說便把這裡的戰事交給耿直成指揮,自己瀟灑地飛上跨上白馬,然後高舉銀槍大聲喊道:“眾騎兵聽令,今日隨本王進攻張楚,務必要直搗吳家鎮活捉柳千里,到時候咱們大家喝個痛快。”
正午時分,中國軍隊的兩萬騎兵在白雲起的親自率領下蜂湧而出,鐵蹄踏上浮橋的木板,發出沉悶而又悅耳的聲音。耿直成手搭涼棚望向前方的官道,似乎還能看到柳千里部隊的尾巴。
第五部(4)逼將
吳家鎮,南臨定州,北接解州,處於張楚與中國的交通要塞。由於最近少了許多戰士,所以常年都有大隊的客商來往,令這個邊陲的小鎮迅速繁榮了起來。
所以說,最殘酷的就是戰爭。中國與張楚的兩軍對壘,讓吳家鎮早在一個月前就沒了昔日的繁華,只有城裡林立的店鋪和寬闊嶄新的街道向來人努力重複著曾經擁有過的輝煌。
蹄聲得得,車輪轆轆。柳千里領著手下的兩萬軍士稀稀拉拉地行進在山道上,早已經人困馬乏,一溜歪斜。路邊的樹林裡偶爾躥出一隻野兔或者幾隻飛鳥,都會有一大群人嚇得一哆嗦,然後有氣無力地垂下腦袋,繼續低頭趕自己的路。
時值初夏,午後的太陽已經擁有炙烤大地的能力。柳千里率部在如火如荼的窮山惡水裡奔跑了老半天,這時候又渴又餓,再加上肚子時不時地作怪,這半天的不幸折磨得這群鋼鐵般的漢子幾乎起下了要死的念頭。
一敗圖地,基本算是全軍覆沒的張楚軍就這樣草木皆兵,心驚膽顫地退回吳家鎮。遠遠地望見城頭時,不少士兵禁不住大難不死的幸運,喜極而泣。
沒等柳千里催促,身邊的幾名親兵已經迅速上前叫城。吊橋吱吱呀呀地放了下來城門也開始緩緩開放,柳千里終於鬆了口氣,然後毫無防備地策馬沖向城池。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城頭上突然飛下一顆特大號的鐵西瓜。與此同時,城內一隻約有五千人地鐵騎蜂湧而出,迅速地在城外集結成形,然後瘋狂地插了過來。
這隻鐵西瓜毫無徵兆地從城內飛出來,然後奇准無比地落在柳千里的身邊。可憐柳千里身為張楚第一才子,享受了一生的榮華富貴,周身都是耀眼的花環。這次信誓旦旦地到了戰場後卻是霉運連連,不幸的事一波接著一波。這時候老遠望見黑乎乎的鐵西瓜朝著頭頂飛過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翻身滾到馬下然後蹭地一聲躥出老遠,一個惡狗啃屎撲倒在地上後。就地來個懶驢十八滾逃進了林子。
炸彈轟隆一聲炸開,緊跟著又是幾枚落下,柳千里剩餘的部隊立刻死傷了近千名。
失去了指揮的部隊很快就亂了陣腳。兩萬人的部隊還沒有整理好隊形便被衝上來地騎兵一撥箭雨破了前鋒,隨著戰馬的接近。前面的騎兵開始丟過來大把大把的霹靂彈,然後是馬刀殘酷地屠殺。
連日奮戰又拉得脫水的張楚兵這時幾乎連哭娘的力氣都沒了,誰還敢拿起武器和殺神一般地騎兵對抗啊。僅是一個衝鋒便被打得落花流水,再也穩不住陣腳。再加上主帥已經不在,所以能打的人也只是各自為戰的一盤散沙。不能打地則拼命朝著路邊的山林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