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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人,久違了!”
寧遠好整以暇地在馬上抱了抱拳,火光下的俊臉露出難得的笑容,那是給對手的獎勵,也是心理上最無情的打擊。寧遠繼續微笑:“真的對不起呢,這條路好像不通。”
白雲帆頓時一陣頭暈,慘白的臉龐浮現出一絲難得的紅色,心頭湧出一口血,被他強行咽了下去。“寧老神算,雲帆實在是佩服,哈哈哈!”他舉起手中的長槍,遙遙地指向對手:“白某既然混到了這個份兒上,早就無話可說了,來吧!”
這條山谷就像是一條胡同,匈奴的軍隊已經死死地封住退路,這場戰爭已經沒有任何懸念了。寧遠臉色一沉,果斷地下令:“全體格殺,一個不留!”
耿成直總算是突破了寧大先生的防線,成功地撤回了解州城。他的傷亡也不小,帶出去的四萬重騎兵幾乎折損了近半,步兵和精騎也死了近萬人,當然,他們也毀掉了寧大先生兩千多騎兵。
寧大先生並沒有就此罷手。在耿成直突破防線的同時便撤回了負責阻擊的部隊,同時換上一批新的主力軍,給解州城的守軍送上了另一道大餐。
畢竟是兩軍連盟,各方主將都存著一點私心,那就是儘量讓盟友多出點力,而自己這邊,能少點犧牲就少一點,所以他避開了耿成直的鋒銳把他放回了籠子,接下來是一頓天昏地暗的猛攻,讓解州這邊無暇顧及其他。
天黑了,張楚軍緩緩退回數里開始休整。全大有他們本以為寧大先生不會再攻城了,卻想不到僅僅半小時的時間便有另一撥軍隊出現,寧大先生的攻城力度隨著夜色的加深而逐漸加強,他今夜似乎是鐵了心,一定要拿下解州城不可。
“這傢伙真是瘋子!”耿成直命令守軍留出一個缺口讓敵兵進來,然後發出一頓密集的霹靂彈隔斷攻城步兵的後援部隊,耿成直大喊:“第六守城隊撤回,第六阻擊隊準備!”
守城軍的步兵邊戰邊退,密集的弓箭射殺了剛衝上來的部分敵軍,有效地保護了其他軍隊的回防。他們離開城頭後,便按照主將的安排就地休息,等待新的命令。
遠遠地發現城牆上出現了缺口,攻城部隊立刻瘋狂地沖了過來。
迎接他們的是一頓密集的霹靂彈和滾木擂石,但仍有不少軍士登上城頭,沖向城內。
全大友率領部下與漏網的敵軍展開了巷戰。
畢竟是在夜晚,再亮的火把也看不清太遠的距離,寧大先生做夢也沒有想到解州這邊敢把攻城軍放進城然後關起門來打。耿成直這次應用的是雪怡然在當年為了攻打匈奴挑選將領的比試中,白雲起為了應付考慮而提出地防守理論:利用遠距離武器充分殺傷敵人,利用敵人攀登城牆這一時機充分殺傷敵人後。然後放棄城牆,與敵人展開每一寸土地的爭奪,利用熟悉地形這一有利條件進行防禦。
當然了,他們這次把白雲起當年沒敢說出來的想法也一起付諸了現實。在放敵進城後,用硬弓強弩首先給予致命的打擊,在他們化整為零後再逐個消滅。這樣的防守可以在最大的程度上減上己方器械地消耗和兵力的傷亡。他們有秩序有計劃地放進來一部分敵軍,然後有目的有組織地慢慢消滅。
寧大先生終於查覺了事情有點不對勁,首先命令軍士暫停攻城。
解州城下終於迎來了片刻的安靜,而城內的戰爭卻依然在繼續著。全大友率部清剿入城地殘兵,每剿滅一隊人便仔細地搜索他們身上的刀槍箭弩以補充己方的消耗。即使是己方射出的箭支,只要是能用地,也要再撿回來用於下一次守城。他們這樣以戰養戰的打法雖然看起來很危險,其實卻是最有效的方式,充分驗證了白雲起當年這個理論的正確性和可行性。
寧遠皺緊了眉頭,心裡恨恨地罵著,命令手下地重騎兵再次發起衝鋒,匈奴這邊的端木鳴也配合盟方的攻勢。從後面再次包抄過來。
他們原本輕鬆愉悅地心情早在屢次衝鋒都沒有效果甚至損傷慘重的現實面前冷卻了下來,開始認真地審視地勢,重新認識眼前的對手。
這個死胡同一般的地形對他們的確有利。因為這樣子鎖起兩頭打中間,對手幾乎沒有逃出來的可能;但也極為不利,因為這樣狹長地地形根本無法造成圍攻的局面,更無法發揮重騎兵快速衝鋒的優勢,可以真正面對中國軍隊的士兵始終就是那幾千人,他們就像風雨中飄搖不定的小船。搖得厲害,晃得厲害,可就是不沉下去。
白雲帆根本就沒打算逃跑,他們的目地只在於如何多殺傷敵人,他們的賭注是生命,當然也毫不顧忌地爭取更多的籌碼。說白了就是。殺一個夠本,殺倆賺一個。可他們現在應該每人都賺了不止十個了吧,按理說耗也耗得差不多了,可他們一個個還是那麼精神,幾乎沒什麼損傷,這樣的對陣讓看起來居於絕對優勢的聯軍頗為惱火。
白雲帆這邊看起來輕鬆,其實也是有苦自己知。首先是體力和消耗和補給的不足讓他們吃了大虧,經過一夜的疾行軍和一天多的奮戰,他們每個人都到了崩潰的臨界點,現在能夠支撐他們的只有堅定的信念和必死的決心。在知道無法突圍時,他們主動結成一個最佳的防守方陣,牢牢地釘在中間任憑敵軍如何衝撞,就是咬定青山不放鬆,一時半會兒對手還真是沒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