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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的清婉,詞的華貴,舞的縹緲,琴聲如天籟,笛聲似私語,一切的美好完美的結合在一起,當秦玉書又一次重複“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這句唱詞時,台下的觀眾也在輕輕的跟著應和。
歌聲仿佛是從那天上來的,此事仿佛是要回到那天上,悠揚而清晰的劃破夜空,直上九霄,一直到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中,卻又仿佛在不斷的迴響,繞粱不已。
歌聲停了,琴聲漸漸的低去,笛聲悠遠的離去,舞台上又恢復了平靜,台上與台下都一片寂靜,只有人們的呼吸在那急促的起伏,似乎夕陽西下,花已落盡的小園就在台上。突然,台上燈火一片,秦玉書俏生生的站在眾人面前時,台下頓時發出山崩海嘯般的掌聲,歡呼聲四起。
毋庸置疑,許雨妍和秦玉書都很優秀,兩位都把自己要表達的東西詮釋的淋漓盡致。雙方各自的擁護者也都不斷的呼喊這這兩位的名字,仿佛要用聲音來壓制對方。
也使得台下的評委們議論紛紛,最後一張字條被遞到評委們的手上時,一位評委大聲喊到:“諸位,這有一位看客的評議,我認為很有道理,大家聽我念一念。”
“竊以為,許姑娘可謂生色俱佳,只是這唱的曲子太傷感了點,與這氣氛不甚相和,倒是這秦姑娘的詞曲皆為上乘,且表演優雅而不時淡淡的別愁。雙方難分高下,真要是非要分個輸贏,秦姑娘唱的與這場合更為貼切吧?”
這話一出,台下的眾評委紛紛點頭,頭號評委戴小樓更是當場站了出來,賦詩一首“青衫如綠水,眼波自橫流。舉目皆無物,唯有玉人嬌。”這就間接的表達了自己的意見,有此一舉,大部分評委也都紛紛表態,認為這秦玉書要高出些許,這高就高在意境上。
花魁大賽結束了,白七放下手中的笛子,悄然的離開人群,默默的朝北而去。台上的秦玉書猛然驚覺到了什麼,頻頻四顧,忘記了自己還在接受眾人的歡呼。
這次白七的目的上那北秦國,白七想到了自己結識的兄弟靈冰雨,打算上他那去呆一段,北秦與大齊並不甚友好,雙方雖不敵對,但也互相防備。白七認為那裡應該是自己最好的藏身之處了。
白七早有打算,一旦在北秦安頓好,自會回來接秦玉書,興許這一生就能和秦玉書一起走下去,也不一定了。至於天下大事,自己隨有想法,可卻去施展的地方,也許真的要等那天下打亂,才是自己發揮的時候吧。
夜色茫茫,白七飛快的朝北而去,當運河出現在眼前時,天色已經大亮,這時候已經距離那余州城百里之外了。看著運河上邊停泊的船隻,前方有一小鎮,小鎮名叫水陽,鎮上運河邊上有碼頭,碼頭上船,有船就白七就可以乘之北上了。
第二部 書劍飄零(13)
既然是要北上,最輕鬆的方式就是坐船,如今這世道,可沒有前世里的柏油馬路和高速公路,更沒有汽車火車,在那黃土鋪就的官道上行走,簡直是一種折磨。白七一向自認為是很講生活情調的人,能舒服自然不會辛苦自己。再說眉山師太被自己來了那麼一下,估計這追殺自己的人馬暫時是跟不上了。白七想起自己離開時,眉山那羞憤自愧,又有點驚恐的表情,從心裡頭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暢快,壓抑在內心深處十六年的本性,在那瞬間得到了徹底的迸發。
白七也曾經自省過,也為自己如今複雜矛盾的性格感到過困惑,自己今後又會變成什麼樣,連白七自己都不敢確定。
碼頭上很亂,到處是準備起錨的船隻,白七尋思著找條船先到齊州,再往北去。
“石章魚,別以為你是鎮上最帥的艄公,你就可以賴帳。石章魚,你給我從船上滾出來。”大清早的一個女人插著腰站在一艘船邊大聲喊,實在是很醒目。白七想看不見都很難。
白七很自然的上前看熱鬧,周邊船上的人也都伸從船艙內伸出脖子在看,碼頭上的人們似乎早習慣了這一幕,也都紛紛停下手上的活計,笑嘻嘻的在邊上看著。
一艘快船上下來一個高大的艄公,見了那女的就苦笑道:“齊索索,你這是何苦呢?每天都來這一手,你不嫌累麼?再說了,我哪有賴帳?”
這石章魚雖然生的黑點,但五官稜角倒是蠻不錯的,再配上高大的外形,估計是這小鎮上花姑娘們喜歡的類型。
“拿來,上個月十五那晚上的過夜費!”齊索索把手一伸,衝著石章魚笑道。
“天!都過去二十天了,你每天都來這一句,換點新鮮的行不行?”石章魚哭笑不得的說。這時候旁觀的人群頓時爆發出一陣鬨笑,想來這二十天內,他們沒少這樣笑。
“那好,我換,你娶我吧?”齊索索狡猾的笑道。
石章魚聽了這句,臉上的哭喪的更嚴重了,趕緊作揖道:“姑奶奶,那天晚上我是帶你到船上來看月亮了,可那事是你主動的,你還說在船上搖來晃去的做舒服。怎麼現在找我要過夜費?”
眾人聽了這話,又是一通鬨笑,有好事的還喊到:“章魚,你行啊,醉紅樓的頭牌都願意倒貼。”
“要死,你這話怎麼敢在這說。”齊索索臉上頓時飛起兩片紅雲,伸手打了石章魚一下。
“那還不是你逼的麼?”石章魚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