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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都梁城,長寧公主雪緋紅的閨房內,蘇想雲和雪緋紅無精打采的坐著,窗外已是烏雲壓頂,一場暴雨即將來臨。
“姐姐,都過去這些天了,還沒尋到那傢伙麼?”雪緋紅對著鏡子裡的花容月貌,自憐低嘆。蘇想雲若有所思的反問道:
“你說,他能往哪跑呢?”
“還能去哪?不是張楚,就是北秦。”雪緋紅想當然的回答。
“不對,這梅花令一出,通往張楚和北秦的路口,都有門派的弟子把守,怎麼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該不會是…..”
“後魏!”兩個女的一起喊了起來。
“都怪父王,說什麼這是兒女間的私事,不好下那海捕文書,不然他往哪跑?”雪緋紅埋怨道。
蘇想雲突然站了起來,異常堅定的說:“四妹,我決定了,親自去後魏。”
“要去一起去,死白七,別讓我找到你。”
江南好啊!有三秋桂子,有十里荷塘,有漁歌互答,有吳語醉人。後魏都城余州城內浣沙湖中,採蓮姑娘用那甜美醉人的曲調,唱來了浣沙湖的又一抹殘陽。
湖心亭內,翩翩少年,衣袂在微風中輕搖。未見採蓮人,先聞採蓮曲,興之所致,少年放聲和那採蓮姑娘道:“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
一曲唱罷,引得那花朵般的採蓮姑娘自荷葉中探出頭來,朝那亭中拋來新采的蓮蓬,旋又羞笑著縮了回去,一串串嬉笑聲在湖面搖盪開去,羞紅了整個浣沙湖的黃昏。
“好曲,好詞,好個風流的少年!”一聲喊罷,一艘畫舫已朝這湖心亭快速劃來,轉眼間停靠在亭畔。畫舫上下來位三十許的男子,朝那少年道:“這位小兄弟,游湖聽得好曲,忍不住想過來結識一下,看看是哪家兒郎如此風雅,只是沒想到,如此絕妙曲調,竟出自如此少年之口,實在是令在下佩服。”
“不敢!不敢!在下段七,大齊人氏,見此間美景,有感而發,兄台過譽了。”少年不是別人,正是那逃出都梁,遊蕩江湖的白七。
“呵呵,在下李一,余州人氏,今日得見公子,實在是三生有幸。”
白七見那李一相貌清矍,舉止風雅,想來也是此間名士,自己初來乍到的,還是低調點為好。於是白七客氣的回了一禮道:“得見李兄如此雅士,實在是大慰平生。”
“好好,今日後你我就是朋友了,來人啊,擺上酒宴,我與段兄弟喝上兩杯再回去不遲。”李一高興起來了,大聲喚來手下。
白七也不矯情,大大方方的上座,酒過三巡之後,那李一指著這浣沙湖道:“這浣沙湖因當年西子在此浣沙而得名,千年過去也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昔日的美人已不在,只留得這晚風中的荷葉在低唱。”
白七聽得這番感慨,心下一動,不由出口就道:“既是那西子浣沙於此,為何不叫西子湖?”
那李一聽了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道:“西子湖,好!好!今後這浣沙湖就叫西子湖了。”
白七一聽,心道:此人好大的口氣,談笑間指點江山。
白七還在想著,那李一又道:“我聽公子作的好詞,明日那度芳閣的秦玉書姑娘為花魁大賽公開求曲,公子也是風雅之人,何不前往一試,那秦姑娘是這余州城內的上屆花魁,據說如今還是處子之身,段公子如能得那秦姑娘的青睞,也許就此成了秦姑娘的入幕之賓也未可知。”
白七聽了趕緊謙虛道:“李兄過獎了,想這江南之地,才子無數,如何有我段七的一席之地。”
天色見暗了,那李一笑道:“段公子實在是過謙了,以我看來,公子如是我後魏男兒,今年的考個狀元,倒也不是難事,明日這熱鬧我是要去看看的,到時候你可一定得來。”
白七聽了好笑,都道天下文人一般的風騷,如今看來不假,前世的歷史上,柳永、杜牧、錢謙益、侯方域之流數不勝數,如今眼前這位李一,也應是這青樓楚館的常客了。
白七笑道:“在下來此,只為流連山水,倒不是為那美人來的,既然李兄執意相邀,在下去見上一見,倒也無妨。”白七這話倒有點言不由衷了,自己跑路到這後魏,還真是因為女人的緣故。
李一聽了大喜,拱手作別道:“如此,你我不見不散,記住了,那度芳閣在那西子巷內。”
李一揮手而去,白七也不再多留,喚來船家,登船朝那岸邊靠去。回到客棧,白七遊了一天,多少有些乏了,想想自己如今流落江湖,要在這余州城內住下倒也不錯,只是要住便得有事可做,不然就得坐吃山空,總不能再去做那登堂入室的梁上君子吧。
中隱於市,這繁華的余州城,也許是自己棲身的最佳所在吧,白七不再多想,喚來小二,打來熱水,洗洗便睡去了,只等明日去見見那名滿余州的秦玉書姑娘,看看到底生的如何動人。
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白七急忙收拾妥當,要那小二喚來一馬車,朝那西子巷而來。到了那西子巷,遠遠就見那李一在度芳閣的門口那轉悠,想來是在等自己,白七趕緊下車,快步上前道:“李兄,小弟昨夜睡的太死,幾乎誤了時辰,還望李兄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