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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起一邊說一邊偷眼查看二女的神色,發現許玉嫣眼眶裡的眼淚都快滴出來了:而姜文娣也好不到哪兒去,只是她的臉上再次蒙上一層紅暈,雙手交替絞著腰間地絲帶,嘴唇緊咬,似乎在掙扎著什麼。
半晌之後,她看了看許玉嫣而許玉嫣也正用乞求的目光望著她。
兩人對視一下,姜文娣點了點頭,然後走上前捉住了白雲起的手腕,同時閉上了眼睛。
白雲起覺得一隻滑溜又略帶溫熱的柔荑纏上自己手腕,渾身頓時一陣輕鬆。由於兩人靠得很近,一股淡淡的香氣幽幽襲來,搞得白雲起一陣意亂神迷。他知道這是姜文娣在給他把脈,於是得意地衝著許玉嫣聳了聳肩,還邪乎地笑著眨了幾下眼睛,氣得許玉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同時用力跺著小腳,卻又不敢跺響。
白雲起沒想到居然會有這樣一個可以一親芳澤的意外驚喜,當下也不管許玉嫣是什麼表情,自顧自地也學著姜文娣地樣子,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兩人這一次握手足足用了五分鐘。姜文娣突然睜開一雙美目,皺起了眉頭。許玉嫣大驚失色,忙問道:“文娣妹妹,我夫君身體如何?會不會有大礙,有沒有辦法醫好?”
還沒等姜文娣說話,白雲起就搶著說道:“我這種病曾讓一位世外高人看過,他也沒辦法。不過你不用擔心,那位高人說這病不礙事,平時多注意一下就行。不會傷身的。”
白雲起說到這裡心中又是一陣漸愧。他本來是想開一個玩笑來緩和氣氛的,不想姜文娣居然不顧一切地衝上來給他把脈。弄得他現在想說是假地也不敢了。當下只好含含糊糊地一語帶過,而至於以後真相大白時會怎麼樣,那就以後再說了。
事後,當白雲起成功地俘獲了姜文娣的芳心時,兩女再次問起他的病情時,白雲起對於發病症狀的解釋是,一到夜裡就兩眼發酸,提不起半點精神。兩女問他為什麼會這樣,白雲起只好老老實實地回答:“因為困了”……您就想想這倆母老虎會怎麼折騰他吧。呵呵,這是後話也是外話。在這裡點到為止。
再說姜文娣,她聽了白雲起的解釋後也是滿頭霧水地說道:“剛才我給陛下把脈,發覺他脈像平和,筋骨強健,根本不像是有病在身的人。這可能是一種極為罕見的疑難雜症吧。文娣一時也是難解。既然陛下如此講,我也略微安心一些,不過雖然有些病不會傷身,但拖長了總是不好,我會在最近找我父親回來幫陛下診治。現在我先給陛下開個方子,此方是我爺爺傳下來的,對補身很有用。”
她說完話逕自走向書桌。然後取過狼毫筆奮筆疾書,一氣呵成。
白雲起接過一看,居然和自己配製補酒的藥方基本上差不多,只是少了幾味中和酒性地藥物。但這種方子在這個年代肯定也是價值不菲了,應該是他們家傳下來壓箱底的東西,從不輕易示人地吧。想到此。白雲起神色一緊,又把方子遞了回去。“姜小姐莫要如此,這是你家傳之秘,白某真的是受之不起,還請小姐收回此方。”
要知道在遙遠的古代,門戶之見是很重的。就拿武學來講,許多武學典籍都是各派私藏,從不公開,更別說互相交流了。醫術也是如此,一個好的藥方可以讓一個家族的醫生受用不盡,甚至有傳男不傳女,傳內不傳外之說,白雲起當然明白這些,所以才會推辭。
姜文娣微微一笑,又把藥方推了回去,“陛下能以天下蒼生為己任,文娣又怎麼會在乎在這一個小小的藥方呢。這樣吧,我也求陛下賜張墨寶給我,咱們算是扯平。”
我靠,這丫頭還真不是一般的膽大,居然敢跟當今皇上談條件。看來即便是在皇權至上的古代,超然於世外的風塵異人還是不受這些拘束地。
白雲起實在無奈,而且拿了這個藥方也沒什麼用。在他做大盜的那個年代,這些補酒補藥的方子被他偷到的估計夠出一本十全大補書的。
而且個個都比這個要好上許多。不過也不敢講出來啊,於是猶豫了一下,面有難色地說道:“嗯,這個……”
“不嘛,人家要嘛……”姜文娣急了,居然扭腰跺腳撒起了嬌。撒完了突然發覺又失態了,頓時又鬧了個大紅臉。她小聲解釋道:“陛下出口成章,實在讓小女子心儀不己。剛才那句憂民憂國的經典之作,更是讓文娣感動至極。家父一生行醫,以仁為本,卻從來沒有到過這種境界,我只是想讓陛下寫此句以警姜家內外,也讓文娣時時自省自查。陛下也許覺得姜家的一張藥方彌足珍貴,可對於姜家人來講,能得陛下此句,其珍貴又如何能以區區一方可以比擬呢。”
話說到這份上,白雲起再想推託已經是不可能的了。當下道聲漸愧,然後細思了一下范仲淹在岳陽樓的場景,提筆在硯台里敲飽了墨汁,開始筆走龍蛇。偌大的一方宣紙上快速地浮現出一抹青山,然後是一棟高樓傲立於峰頂,接著是一位青衣儒士負手仰天而立,腳下正有一彎碧水滾滾東流。
畫完之後,他換上一支細筆,在整幅畫的右上方題上了范仲淹的名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許玉嫣走近細看,只見遠山凝翠,近水含情,整個畫面清晰利落而且層次分明,遠景近景都有一種傲視天下地豪情壯志洋溢在其間,當下忍不住柏手跳著叫好,不自覺間又是作足了小女兒之態,看得白雲起心中一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