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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老鼠應該是女人的通病吧,不管是六歲還是六十歲,竟連歐陽蓮蓮這樣的高高手也未能免俗,就在她略一分神的時候,對面的謝老先生突然動了。
三尺青鋒奇快無比地由下直上劃了一個優美的圓弧,謝老先生使一招像是童子拜拂地奇異劍勢。寶劍從一個怪到極點的角度朝著歐陽蓮蓮的左肩點去。
歐陽蓮蓮是以指天式起手,寶劍的劍尖朝著右上方斜伸,按理說這時候只要揮劍往下便能攔住這一擊,可她眼見對方好不容易拿到自己失神的機會,反而不擊要害卻指向左肩,於是自作聰明地認為這是一個虛招,也就是幌子,所以右腳向後斜出一步然後一扭身打算避開。同時右手往裡斜收至胸前,長劍直指對方面門而且迅速地遞了出去。文·心·手·打·組·手·打·制·作·謝老先生一看歐陽蓮蓮閃身攻擊,知道對方已經著了自己的道了。當下他低頭讓過劍尖,左腿前進,然後就著身體下挫的機會以左腿為軸,右腳抬起來便是一個掃蕩腿攻向對方的下盤。這樣以來,他原本上挑的劍勢得以保留原來的姿勢繼續前進,只是攻擊的目標由肩頭改向小腹。
本來,如果她在對方出招的時候直接揮劍往下砍,雙方的兵刃接實後,謝老先生也就使不出這個後招了。但歐陽蓮蓮之所以會選擇退讓和攻擊,一是因為考慮到自己在力度上不如男人沉穩,只能走輕靈的路子,不宜硬碰硬擋,另一方面是因為平時很少與高高手對陣,和別人打架時往往是連出幾劍便殺得對方只有招架之力,根本用不著防守,和自己老公拆招時更是得理不讓人,基本上都是追著他打,這樣就養成了自己善攻不善防的劍路,所以一上來就失去了主動。
歐陽蓮蓮剛才側身躲避同時揮劍攻敵,上半身動了,但下半身基本上還是處於謝老先生長劍攻擊的範圍之內,長劍因為攻向對手上盤,這時候也無法快速地往下回防,只得向後狂退一大步讓過掃蕩腿,然後借著退後的機會收劍格擋,這樣以來,她雖然化解了謝老先生的攻勢,但卻由她本來就稍弱於謝老,又因為連續的退讓已經失去了先機,所以一上來便被人家死死地纏住,登時便落於下風,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了。
他們這邊一開始,那邊天靈子也因為知道自己耗不過出雲子而搶先發難。他的攻擊倒是和電視上看到的姿勢差不多,只見他軟劍繞身半周往後斜揮,然後倒拖兵刃快速挺進身形衝到出雲子面前,輪起軟劍一個力劈華山砍了下來。
這一系列轉劍,收身,挺進和砍削地動作一氣呵成,居然讓出雲子連攻擊的機會都沒有,這也只能說是高手之間才會發生的事了。如果是換了別人,別說是把寶劍倒拖在身後衝過來,估計就是直接刺過來,出去子也不會讓你近身的。
好個出雲子!他眼見來敵氣勢兇猛,當下也是臨危不懼地閃身斜走,同時寶劍上揚,以舉火燒天式迎上敵人的軟劍,只聽嗆啷一聲清脆的兵器撞擊聲過後,雙方居然是平分秋色,不相上下之局。
雖然天靈子使的是較為輕巧的軟劍,但他是由上往下跳起來砍的,這個普通的招式由他這位重量級的人物使出來,能夠像出雲子這樣在斜跨一步鬆了下盤的情況下還能接實的人,當今世上還真的是不太多,估計連白雲起也沒這個把握。
兩人硬碰硬地扛了一招後,雙方的寶劍立刻呈十字型絞在了一塊。天靈子猛一用力運氣於劍身,然後朝下一壓,登時壓下了兩寸之多,出雲子“嘿”了一聲大喝,也是毫不示弱地運氣反攻,立刻又把寶劍抬了上來。兩人如此反覆了幾次之後,出雲子使出一個巧勁,以“粘”字訣把對手的寶劍斜斜帶出,卸去了大半力道之後一個旋身脫出對方的攻擊範圍,左手並指如刀朝著天靈子的肩井穴點去,天靈子立刻出左手迎擊,出雲子中途換指為掌,兩人再次以硬碰硬地對了一掌,雙方各自退出三步,竟然又是不分軒至。
探明了對方的功力之後,兩人稍一頓身便又同時向前衝出,閃電般地又碰了十幾劍,對了十幾掌,然後再次退後,這次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暫時停下,再次回歸起手勢的狀態。出雲子哈哈大笑:“老鬼,這些年你的功力還是沒什麼長進,是不是因為上次給你的那一掌,讓你到現在還沒有痊癒啊。”
天靈子冷冷一笑:“我可不像你的那些個不爭氣的徒子徒孫那樣,軟得像泥巴。倒是白雲起現在估計還經常肚子痛吧。你這陣子功力也不怎麼樣見長,估計是給他治病累的?”
兩人斗完了劍又開始鬥嘴,話不投機,出雲子再次揮劍直上,“累不累你再接兩劍就知道了,來吧!”
“來就來!咱們有日子沒有放開了打一架了,今天就來個徹底了斷,不死不休!”天靈子毫不示弱,兩人再次湊到一塊兒,拳來腳往,劍來劍去,直殺得飛沙走石,難分難解。而這邊多情子見他們都動了手,也就主動挑上完顏壽,兩人也是旗鼓相當,一時間戰得不分上下。
一輪明月照九州,幾家歡樂幾家愁。現在的月亮就像是天上的一面鏡子,又亮又大又白,周圍沒有一顆星星,六個人三對影子在石台上拖曳成長長的木偶,上躥下跳著,寂靜的山谷里只有兵刃的撞擊和發力時的暴喝聲,兩個時辰過去,幾人的臉上同時滲出細密的汗珠,呼吸聲也越來越急促,對戰雙方的體力都在迅速地消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