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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10)冤家路窄
兩個書生打扮的人,在一座青樓前面勾肩搭背,著實有些怪異,白雲起放開水若雲,二人緩緩步入香之閣的門。
迎面走來的,如同所有青樓一樣,被叫做老鴇子的人物,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地獻媚道:“兩位公子歡迎歡迎,公子樓上雅座請。”
白雲起微微點頭,隨著老鴇子上樓,那老鴇一雙眼睛不停打量著眼前的兩個公子,華麗上好的衣裝,尤其是領頭那位公子手中的摺扇,扇骨竟是以黃金打造,這可不是普通富貴人家能用的東西,直把老鴇的魂兒都勾了過去,心說今天大生意上門,可千萬不能怠慢了眼前兩位恩客。
“兩位公子瞅著眼生,第一次來我們香之閣吧!”老鴇說道。
白雲起對此種事已經是見慣了,大大方方地問道:“是吧!這裡可有花園,這香氣可真不簡單啊!”
“這是這是,這香香花園,可是我們香之閣得名的招牌,在我們後院有個小花園,那裡的花可不比別處,芳香四溢,別處絕對聞不到,兩位公子這邊請。”
二人隨著老鴇的招待進了廂房,四處望了望,不等老鴇答話,白雲起一錠十兩的銀子已經放在了桌上:“先不用招呼我們,我們還有朋友來,弄一些簡單的酒菜來就好!”
“好好好!二位公子不用姑娘陪著?”老鴇子的眼睛看著桌上的銀子,渾然就似會放光一樣,將銀子收入懷中。
未叫人,就先賞了十兩。當真是貴客出手,白雲起擺了擺手:“不用,下去吧!”
老鴇知情識趣地連聲道謝,出去張羅酒菜。
白雲起和水若雲坐下,白雲起的目光再度掃視了一下廂房地環境說道:“的確是雅致的地方,環境倒甚是不錯。”
“六煙大街的地不便宜。能在這裡開青樓的,絕不會太差,這裡每一家青樓比起任何一個地方的煙花名地都不會差。”水若雲似乎沒有什麼不適應感,侃侃而談。舉手投足間都帶著十足地書卷氣,若不是白雲起知道眼前的俏公子哥是個西貝貨,恐怕也要嫉妒這天生的書生。
白雲起注視著水若雲,臉上帶著欣然的微笑:“今天的事,可不能讓別人知道,就像西京馬車一樣。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要是讓別人知道了,指不定鬧出什麼事來,一個皇帝逛青樓,快趕上慈禧的兒子了!”
聽白雲起舊事重提,水若雲臉上微微一紅,但轉瞬即逝。疑惑道:“慈禧的兒子?”
白雲起的話,自然是有意提之,得到眾位老婆的許可。白雲起便負起了追水若雲的罪名,最重要的是,姜文娣一個口不牢,把馬車解毒之事說了出來,害得白雲起好一頓被埋怨,加上水若雲身世堪憐,這女人的同情心泛濫。這個時代又沒有什麼一夫一妻的觀念,畢竟婦女運動還沒解放出來,眾女不太願意的也就不了了之。
“哦,是一個故事,是說一個被太后干政到完全沒事的皇帝終日流連青樓,後來得了天花死了的故事,你說我會不會在這惹上什麼桃花劫,最後……”
水若雲頓時驚慌地起身跪了下來,“尊主切不可如此說,屬下不敢擔當……”
沒等水若雲把話說完,白雲起已經上前扶住水若雲地肩膀,將水若雲扶起來說道:“開玩笑,開玩笑的,宮裡有好幾個,我又怎麼會跑出來鬼混呢!就算要在這混,也不會找一些庸脂俗粉啊!”
說這話時,白雲起一雙眼睛卻緊緊盯著水若雲的絕世容顏,手中卻未放開,教人懷疑,他來這裡,不會是想在這和水若雲辦點他自己的私事吧!水若雲也聽出這弦外之音,低著頭不敢去看白雲起。
靜默著,水若雲沒有說話,也沒有要白雲起放開她的香肩,她還沒那個資格,若不是白雲起堅持要她自己來決定,以她過去預備鼎爐的身份,對白雲起命令的遵從,白雲起根本不會有追她的說法。
而白雲起就這樣看著水若雲,胸腹間一股熱氣在體內流竄,良久,水若雲起才說道:“紅顏多薄命,事實上,青樓中儘是苦命女,也未必如尊主所說儘是庸脂俗粉,只是若殘花敗柳之身,不足於尊主匹配。”
此時的白雲起才從自己腦海中的種種意淫想法中回過神來,放開水若雲的香肩,二人坐下,白雲起當然不是對青樓女子有所偏見,像秦玉書和許玉嫣都是出污泥而不染,也都成了他的女人,他只是要表達出弦外之音給水若雲聽。
坐下後,白雲起突然低吟道:“二八雞婆巧梳妝,洞房夜夜換新郎。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客嘗。裝成一身嬌體態,扮做一副假心腸。迎來送往知多少,慣作相思淚兩行。”
這首可以說完全詮釋青樓女子生涯的古詩,在這個時代是沒有的,聽得水若雲心頭思緒萬千,不自覺地思考詩中所述,白雲起吟完,這才站起身來說道:“青樓塵世如染缸,十人過往皆著色,這青樓之中,能出淤泥而不染的,普天之下,又能有幾人,但,若真是心潔若蓮,份屬難能啊!”
這麼一來回間,又是褒又是貶,教人摸不清白雲起心中的想法,但二人對話本不是聽這話,道的都是弦外音,話中意,水若雲自比殘花敗柳,白雲起便說只要心潔,一切都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