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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哥,京城裡有消息,朝廷里有人要拿你擅自越境作戰的事情做文章,你可得早做準備才是。”
不招人妒是庸才,這話雖然很有道理,可是也要看這個“妒”的人是誰。如果只是一般的人,那也就算了,要是遭到上位者的“妒”那就有點不妙了。白七勝利的消息傳到京城的同時,張楚的談判代表柳千里同時從張楚出發了,不為別的,就因為端木繡。
白七的勝利,是回十年來大齊國在與匈奴的作戰中取得的首次勝利,這無疑讓一直處於守勢的大齊軍方揚眉吐氣了一回,也讓大齊的百姓們看見了國家軍隊的力量所在。
對百姓來說,這絕對是件大喜事,可是對大齊國的決策者們來說,白七這一下等於把天給捅了個大窟窿,在一下可把匈奴可得罪慘了,真要是匈奴人氣急敗壞的發動全面戰爭,雪怡然和他的大臣們還真的沒有做好一切準備。
當然這都是表面現象,這也是最近朝會上大臣們爭議最多的話題。白七說起來是駙馬,又是當朝大將軍的兒子,同時還是丞相大人的女婿,按理說白七打了勝仗,應該是大家都高興的事情,教了叫一下匈奴人不正是當初預定的戰略麼?在這個問題上還有什麼好爭議的呢?
可是明眼人都知道,關鍵問題是,一直沒有子嗣的雪怡然,幾天前得了一個兒子,這樣一來,被全國百姓看成英雄人物的白七,在雪怡然的眼睛裡味道就完全變了。
夜深了,雖然春寒露重,但白七卻一點睡意都沒有,一直在院子裡徘徊。天空上一輪明月,地上一道斜長的人影。天黑前白七又得到許玉嫣的通報,張楚名臣柳千里已經到了京城,為了什麼白七當然清楚。
明天就要到京城了,是進還是退白七一直在猶豫。
說起來還真可笑,白七帶著勝利之師回朝,京城裡卻如臨大敵,全城到了晚上一律戒嚴不說,白七還得到命令,部隊不得進入城區,白七隻能帶著幾個親兵進城。說是明天城衛軍的制軍大人會親自帶人來迎接白七,可是白七清楚,這哪是迎接自己,十有八九明天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自己移交兵權。
進!自己帶著手上的五千人馬殺個回馬槍,回到解州與白雲帆會合,然後回頭再找朝廷理論,但這幾乎等同於反叛了。且不說白七的母親和老婆孩子還在京城,就說白七在京城裡的那些買賣,白七也不可能做這樣的決定,剩下的就是退了,可是怎麼退,退到什麼樣一個位置?
白七沒有答案,也許明天見機行事才是唯一的答案吧?
“七哥!太晚了,回去睡吧。”許玉嫣將一件外套給白七披上,柔聲勸白七道:“這個將軍咱們不當也吧,有門裡這些兄弟聽您調遣,還怕日後成不了大事?”
聰明的許玉嫣這是在婉轉的勸白七放棄,可是放棄有時候往往是最難的,懂得放棄才能得到更多,這個道理雖然很多人都知道,可是真要是輪到自己的頭上,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白七當然明白許玉嫣的苦心,轉過身來將許玉嫣樓在懷裡道:“在這個世界上,一切最終還得靠自己來爭取啊。”說著白七抬頭望著夜空,明月無暇,雲淡風清。
睡不著的不止是白七一個,大齊國主雪怡然就是其中之一。天黑後將自己最信任的葉追風叫進王宮裡,商討了一陣如何應對明天白七回來的事情後,雪怡然才放下心來。
可是雪怡然的心裡並不平靜,在如何對待白七的問題上,雪怡然可以說是煞費苦心了。現在的白七可不是當年跑路的那個白七了,他是百姓心目中的英雄,如果簡單的下了白七的兵權,然後將白七閒置起來,估計朝廷里又要吵開鍋了。更關鍵的還是要看白七的態度,如果白七態度強硬,也許大齊國就要面臨一場劇烈的動盪,畢竟白七身後的背景也不是能等閒視之的。
沒有任何歡迎的隊伍,十里長亭外早有大批的軍隊把持一切,城衛軍的制軍劉名宇此時也有一些忐忑的等待著白七。昨天野追風跟自己交代任務的時候,劉名宇就一直在盤算著今天如何面對白七,說起來劉名宇也有點心寒,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對於白七的事情,京城裡一直是低調處理,朝廷甚至明令,民間不得以任何形式擅自出城迎接白七,所以當白七來到十里長亭時,看到的只是全副武裝的兩萬大軍,還有那個一臉尷尬的制軍劉名宇。
白七很爽快的就把部隊交了出來,爽快的讓劉名宇都不敢相信,所有準備好的說辭全都派不上用場。
帶著四個親兵,白七在一千城衛軍的“保護”下回到了京城。
看著那高大的城門,白七停住了腳步,在心裡暗暗道:“京城!我又回來了。”
第三部(41)危機
匈奴,大都。草原上難得有被稱為城市的地方,這是因為草原上人都習慣於遊牧生活,一年回季難得有安定的時候,群體的長時間定居實在是很難想像的事情。然而大都卻是一個特例,原本這裡只是一個四通八達的小鎮,依附在橫亘草原的那木索河畔,四十年前的中原民族和中原華族的決戰之後,新任的匈奴可汗決定大興土木,把這裡擴大成一個城市,作為匈奴的國都。
當今的匈奴可汗可以說是雄才大略,在他的帶領下,中原之亂後就處於混亂的草原,在短短的幾年內就得到了統一,結束了大大小小的部落自各割據的局面,匈奴重新又成為了一支令各國畏懼的強大勢力。現在的草原上,唯一能於匈奴抗衡的力量,只剩下了韃靼人的後金國,而且在與匈奴的對抗中還處於絕對的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