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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葉竹苞啊。”白七不客氣的頂了回去。葉聽雨的這“竹苞”的外號是有來歷的,丞相府蘇家有一女喚作蘇想雲,是都梁城內是有名的美女加才女,尤其是她師從當代書法大家李慶,寫的一手好字。都梁城內的幾大家多少都有點親戚關係,葉聽雨與蘇想雲就是姑表親。葉聽雨為人浮浪,雖然也在都梁書院就讀,但多少憑了家裡的關係才進去的,可此人卻極不識趣,喜歡附庸風雅,一貫以都梁才子自居。葉聽雨一直都喜歡蘇想雲,對她的追求也一直沒停止過,年初的時候葉聽雨弄了只上好的摺扇去找蘇想雲,讓蘇想雲幫著寫幾個字。
蘇想雲一直討厭這位只回吃喝嫖賭的表兄,對他的追求一直不假辭色,便有心作弄他一次。蘇想雲在摺扇上寫下“竹苞”二字,葉聽雨不知其究,還樂的拿著到處去炫耀,後來有知其意者告訴他,人家這是在罵他“草包”,葉聽雨這才醒悟,但為時以晚,“竹苞”這一外號早以傳遍都梁。
白七平日在書院內一貫低調,也很少與人爭執,平時大家就算是拿“神童”這個外號來譏諷白七,白七也都是一笑而過,今天不曾想白七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反擊了,弄的葉聽雨一時語塞,竟不知道該怎麼說話才好了。 和葉聽雨一到進來的多是在都梁書院的同學,大都是與葉聽雨臭味相投的,見葉聽雨上來就吃了個啞巴虧,紛紛七嘴八舌的幫腔起來了。
“真是想不到,你這悶聲驢也放起響屁來了。”
“神童就是神童,居然會拐著彎罵人啊。”
……………….
白七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麼了?居然在這就和葉聽雨幹上了,這完全違背了自己一貫的做事原則啊,難道是自己今天和沈老三他們打了一架,把自己的凶性給激發出來了?白七不得其解。
葉聽雨一向不是肯吃虧的人,可現在是周紫雲的壽誕,在這鬧事肯定不行,只德強忍惡氣,冷哼一聲道:“好你個白七,我們走著瞧。”說完就拉這自己那幫子朋友走開了。
文人聚會,總好弄個詩詞歌賦什麼的,周紫雲的壽誕就更不例外了。現在壽筵還沒開始,一眾人等已經在那高談闊論了,你說最近我作了什麼新詩,他說最近填了什麼新詞,總之是熱鬧的不行。
白七還是老樣子,找個角落的自己跟那呆著,也不與人搭訕,安靜的等著壽筵的開始。這時候白家的二公子白雲山當堂吟詩一首,是他專門為老先生壽誕所作,白雲山的地位比起白七自然不同,詩剛念完,全場頓時一片喝彩之聲。白大將軍的公子,蘇丞相的外甥,哪個敢說不好。
白雲山在眾人是阿諛奉承之下表現的有點飄飄然,連忙朝四周作揖,表示對大家叫好的感謝,突然看見白七坐在角落上,正在那自得其樂的吃著點心,喝著茶。白雲山雖然不喜歡白七,但在這場合下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微微愣了一下,他沒想到白七居然也來了。
白雲山的表情被眼尖的葉聽雨看見了,順著白雲山的視線看過去,看見了在角落裡自得其樂的白七,葉聽雨心生一計,覺得是時候把剛才丟的面子找回來了。當下葉聽雨便大聲說道:
“白二公子的詩自然是極好的,可我們也別忘記了白家還有位神童啊,我覺得應該讓白七也當場作詩一首,這樣才符合神童這一名稱,不枉當年周老先生的慧眼啊。”
白雲山聽了眉頭皺了起來,雖然他不喜歡白七,可白七怎麼說也都是自家兄弟,白七出醜就是白家出醜。以白雲山的了解,這些年白七平日裡整日都不著家,晚上也都是早早就睡覺,就是看書也都是看的一些無用的閒書,從沒見他看詩詞集,更別說作詩了。白七少年時的確作過“鵝”一詩,但這都是過去了,從那以後再也沒見白七做詩。白雲山剛才念的詩是幾天前就在家裡做好的,現在白七要當場作詩,那豈不是難上加難。
再說葉聽雨這麼一喊,他那伙朋友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都跟著起鬨,要白七現場作詩。
白七本不想招搖,但沒想到葉聽雨在這等著自己,想來是要報剛才“竹苞”只羞了。只可惜葉聽雨看錯人了。
白七在眾人的注視下,不慌不忙的站起來。這時候大廳里的人都圍了上來,白七覺得氣悶,也不理睬他們的起鬨,便邁步走到院子內。
眾人還以為白七作不出來,這就要跑路,紛紛出言相機,一時間客人們有帶著嘲笑看白七的,有出言相機的,也有起鬨的。剛才還得意洋洋的白雲山,這會也漲紅著臉不做聲,為白七丟了白家的臉而臉紅。
白七站在院子內,並沒有如人們想的那般就此離開,而是指著院子外一棵大樹道:“各位,看見那樹上的麻雀沒有?白七不才,就以麻雀為題,作詩一首如何?”
眾人抬頭,見那樹上果然棲息著一群麻雀,便都看著白七,看他如何做這麻雀詩。
“一二三是五六隻。”白七開口念出第一句。
眾人聽了頓時紛紛私語,都在暗地裡笑白七無才,作此歪詩,白雲山更是把頭低到了桌子上。有好事者甚至起鬨道:“這也能叫詩麼?我看下一句是七六五四三二一吧,我兒子都會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