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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寧遠不聲不響地一記馬屁拍了過去,灰衣人覺得心裡頗為受用。於是他的臉色略有緩和,轉回頭說道:“眼下白雲起率領大軍直逼張楚邊塞重鎮,而你身為國之重臣,為何不在國主身邊盡忠職守,卻要在偏遠的郊野遊山玩水呢?”
灰衣人一句話剛好戳到寧遠的痛處,他的臉色當時就青了下來,心裡已經開始問候李灝和冰妃的直系親屬。可他畢竟是見過世面,也頗有頭腦的人,這時也不敢把話說得太滿,於是他臉色微微一紅,躬身說道:“老前輩您誤會了,在下父子剛從邊外戰場上歸來,因為國主忙於國務,暫時還沒有安排我和父親的職務。我前日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裡探聽到鏡湖附近有強匪出沒,便想著一個人前來打探一番,然後再作打算。卻不料強匪如此狠毒狡詐,我一不小心便著了他們的圈套。若不是前輩仗義出手,恐怕晚輩真是凶多吉少了。”
灰衣人聽完,冷冷地哼了一聲,卻沒有再說話,而是繼續背起手望著天外的浮雲。寧遠禁不住一聲苦笑,然後恭恭敬敬地站在一邊,也不敢多言。
其實寧遠也知道,他這樣子一講,灰衣人肯定認為他是一位有勇無謀,魯莽衝動的淺薄公子哥。可他實在沒辦法啊,因為他首先不敢確定灰衣人的身份,其次是,他寧願讓灰衣人認為他是一時衝動,也不想說出自己是因為失意才會縱馬出城一解心中鬱悶的實情,因為這事一旦傳到李灝的耳朵中,這可是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的藉口。
寧遠站在那兒閒著沒事,便開始研究這位灰衣人。想著想著,腦海里突然出現一個人名,於是連忙問道:“老前輩,如果寧遠沒有猜錯的話,您應該是當今的國師吧?”
寧遠之所以這樣想,主要是因為當今天下像他這樣的高手幾乎是屈指可數,而能夠在那種時候願意出手救一個張楚將軍的人,估計除了李灝的師傅天靈子,沒有別人了。
果然,灰衣人聽完寧遠的問話再次回頭,眼中的精芒一閃,似乎對寧遠的表現很滿意。然後他緩緩點了點頭,“你還不算是太笨,也不枉我救你一場吧。”說完話他轉身向著平台下的茅草屋走走去,邊走邊問:“西京那裡目前情況如何?”
寧遠見老者離開,連忙亦步亦趨地跟在屁股後面回道:“稟國師,托您和國主的洪福,眼下西京還算是平安,只是有幾個亂民偶爾作怪,我想只要國主大軍一到,便可以立刻蕩平賊患了。”
第五部(14)新寵
寧遠見天靈子動問,便把京城目前的近況簡單地說了個大概。當天靈子聽到李灝剛收了個冰妃而且極為寵愛時,不禁哦了一聲,“這位冰妃的出身如何?”
“回國師,這位冰妃祖上便是西京人氏,而且世代為官,最高做到城衛營長。而冰妃本人也是在西京長大,從未外出。只是傳聞她曾經拜到一位高人門下學過武術,卻從未見她顯山露水。不過在宮中她倒是人緣挺好,而且本人素質不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寧遠就事論事地實話實說,沒有一絲水分地從客觀上評價了冰妃這個人。一是性格使然,二是當著國師他也不敢亂講什麼。
天靈子聽完後不再言語,他本來打算回屋休息,這時卻突然停了下來,繼續望著遠山上的重林發呆。寧遠突然想起自己已經離京兩天了,由於他心急著回去,便朝著天靈子再次施禮說道:“國師大人此次出行,不知何時迴轉西京。如果有需要寧遠效勞之處,只要前輩一句話,寧遠當竭力幫襯。”
這寧遠也並非等閒人物,知道父親和眼前這位高深莫測的傢伙並不怎麼對眼,所以沒有把父親扯進去。他這話的意思說得也明白,那就是我欠了你一次,今後有機會一定會報答。但如果你現在沒什麼吩咐,那我可就要走人了。
天靈子依然望著遠處的山峰,久久不語。其實他也知道眼下西京那邊需要人手,但他現在是有事脫不開身。因為上次被出雲子擊傷後,便一心想要復仇。於是傷愈之後閉關半載,希望能夠尋求武學上的突破。但由於自身地限制,一直沒有什麼進展。於是他發了書信邀來韃靼的完顏夫妻,打算一起研究一下。
算時間,他們也該到了,可這時候西京偏偏又出現了民間地暴動。他知道以李灝目前的能力同時應付白雲起和這幫亂民的確有些吃力,同時他也想到暴動來得過於巧合,於是派出了大量的探子到處打聽消息。終於知道原來暴亂的幕後主謀是道尊門,這樣以來,一切就顯山露水,天靈子很自然地想到了出雲子和白雲起這兩位道尊門門主。
這樣以來,兩件事便成了同一件事。天靈子就打算讓寧氏父子出馬平亂。可由於西京這邊暴亂的據體情況還有待進一步查證,所以遲遲沒有通知李灝。而今寧遠自己送上門來,他當然是能省事就省事了。
當下,他隨手從懷裡掏出一隻玉牌交給寧遠,“拿這個給國主,然後交給他這封信。關於如何抗擊內憂外患,我希望寧家要以國事為重。以大局為重,莫要因為一時的得失而誤了大事。”
寧遠一聽天靈子的話便立刻驚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天靈子在張楚的地位,基本上算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那種。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寧家真的再把這個老傢伙給得罪了,他也幫著冰妃在李灝跟前歪歪嘴吧這麼一說,估計他們寧家以後的日子就更難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