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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塊李瞅著老兵走遠,立刻一臉壞笑地打開食盒,把里的那壺酒揣進了懷裡,又端起兩碟小菜放到一邊的草地上。沖身邊的老幾位打了個搞定的手勢,然後又指了指外面。那意思是,呆會兒換了哨,在找地方喝去。
另一位士兵提起食盒進了帳篷,柳千里知道是送飯的來了,這時候已經下床坐在了案子旁邊。士兵丟下飯盒轉身退了出去,柳千里平時吃慣了山珍海味,這時候一看見飯盒裡的東西立刻便皺起了眉頭。可他突然又想起自己階下囚的身份,只得忍氣吞聲地拿起饅頭咬了兩口。由於拉了一天地肚子實在沒有胃口。所以草草吃了點,便端起湯一飲而盡——他實在是渴了。
突然覺得湯里有一個硬硬的珠子,他用湯勺舀起來一看,原來是一個圓圓的蠟丸。當下雙手略微用力把手中的蠟刃碾碎,裡面是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八個字:“三更出營,我定救你。”
指揮所里。白雲起聽完吳銘的報告後,很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問道:“柳千里怎麼樣了?”吳銘躬身回答:“被俘後便服下了陛下給的散功丹,現在由專人看守。”
白雲起再次點頭,吳銘施禮退去,白雲起回到住所休息了一會兒。
三更時分。他換上夜行衣靠,飛身出營。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一隊巡夜的兵士打著哈欠繞過一個帳篷,他們一邊小聲說著只有男人才喜歡聽的話題,一邊習慣性地四下查看著,然後慢慢摸向黑暗地深處。遠處突然響起三聲梆子,一名值夜的更夫提著燈籠施施然地走過來,嘴裡喊著電視上出現過千萬遍的俗不可奈的聲音:“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柳千里從屋裡晃晃悠悠地出來,他萎靡的樣子像是個被女人榨乾了汁水了腎虧病人。正在打磕睡的大塊李他們聽見門口有動靜,立刻刷拉一下圍了上來。柳千里望著眼前滿臉警戒的一群人,絲毫髮不出功力的他只好苦笑一聲:“呃。那個,不好意思,我上茅房,麻煩哪位陪我去一趟。”
大塊李是他們地頭,這人看起來粗聲粗氣的,其實還是瞞有責任心的。他一聽說柳千里要辦事,便親自帶上倆人跟著柳千里朝茅房走去。
轉過兩個帳篷,前面是幾個稍大的帳篷,裡面都掛著氣死風燈。帳篷裡面由木板隔開,算是臨時的廁所了。由於大部分士兵都已經睡下,這裡面靜悄悄的空無一人。大塊李他們一直盯著柳千里走進一個隔間,這才退到一邊捂著鼻子等著。
柳千里蹲在裡面,連褲子都沒敢脫。隨著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他的心開始嘣嘣嘣地狂跳了起來。想當初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是何等的風光,何等的瀟灑。可今天混到這份上,也只不過就是幾天地時間,巨大的反差到現在還讓他適應不過來。所以他不甘心,甚至不相信就這樣告別了以前一切。
當那個蠟丸突然出現在他的生中時,他便像溺水的人臨死前抓到一根救命草一樣,再也捨不得放下。既然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張小小的紙條上,他當然會盡心盡力地配合,於是就上演了現在的這一幕。
蹲在木板隔開地狹小空間裡,柳千里心裡七上八下,像是揣個小免子似的。外面突然響起一陣細碎地腳步聲。然後他聽到大塊李警覺得問:“誰?”
回答問話的是一個蒼老而又略帶嘶啞的聲音,“我”。
然後柳千里聽到衣袂快速掠過的聲音,他雖然因為服下“散功丹”而失了全部功力,但耳力還在,這時候一聽就知道來人是一位不世出地絕頂高手。
然後他聽幾聲悶哼,整個帳篷里靜了下來。柳千里知道對方已經得手,立刻站起來快步走出,衝著來人恭敬地鞠了一躬。“多謝前輩仗義相救”
說完這些,他抬頭打量來人。卻發現來人舉著一隻金光閃閃的小箭,借著微微的燈光,柳千里清楚地看到箭上雕刻著一隻鮮活的龍頭。
嚇得他連忙低頭下跪,大禮參拜來人,“參見龍衛,千里無能,請龍衛代主降罪。”
“罷了,你先起來吧。”來人一襲黑衣。修長的身材,臉上蒙著黑紗。如果不是因為聲音過於蒼老,柳千里真地會以為他只是一位二十出頭的年青人。
龍衛是李灝的師傅為他特意培訓出來的十二位貼身護衛,專門用來保護李灝的安全,偶爾也會出來替李灝擺平一些不宜明著搞的事情。這是李灝的秘密王牌,平時很少出動,就是柳千里也僅是只聞其名,卻從未見過龍衛中的任何一位。但是李灝曾經發過一張公告。那就是見龍令如見本王,持令者可以任意通行全國上下,他們說地話就是李灝說的話。
這可是天大的權力,一支小小的令箭在手,就等於李灝親臨,對任何人都可以先斬後奏,對任何事都能以皇權來壓制,不服也得服。
而且私下裡曾經有意無意地關照過幾位近身的大臣,龍令只有12枚。分別由12位“特殊人員”隨身攜帶,所以他們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這其中的環節。
此時,柳千里從龍衛的話音里聽出他並沒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心裡稍稍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地小命暫時算是保住了。因為多年來在張楚的高層裡面有一種盲目的崇拜,只要是龍令出現的地方,沒有擺不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