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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七公子您來了,還真是貴客呢。您還別說,這齊州城裡如今誰不知道您的大名阿?我們這小破船,能兩次載著您,還真是船壁生輝呢。”索索笑嘻嘻的一邊對白七說話,一邊是前接過石章魚手上的東西,順手還提石章魚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白七聽了這話,幾乎立刻就撲嗤的笑了出來,“船壁生輝。”虧的索索想的出來這詞語。這會白七才想明白,剛才自己為什麼覺得石章魚說話不對勁了,感情是石章魚說的話居然有點文縐縐的。現在白七知道,一定是受了索索的影響,這索索出身青樓,還是個小小的紅牌,平日肯定沒少接待那些窮酸腐儒,耳濡目染的也就粘了點文氣。只是索索畢竟只是受了影響,說起話又非要文縐縐的,半路出家的索索在言語上自然是要漏洞百出了,只是她自己未必覺得罷了。
船艙還是那樣,小是小了點,收拾的乾淨,不消說這都是索索的功勞。白七上得船來,這就從懷裡掏出塊5兩重的銀子遞給石章魚道:“這是船資,你先收著。”
石章魚見了忙不迭的推辭道:“這怎麼使得,我這船原本就是要去余州載貨回來,您不嫌棄我船小就是看得起我,我怎麼還能手錢,公子您這不是在笑話我麼。”
“七公子您要是看得起我們夫妻,您就收起這銀子吧,真要是算船錢,您給個三五十文的也就夠了。”索索畢竟是女人,總想為家裡多弄點過日子的錢,不過白七給這許多,索索並沒有流露出貪色,只是想得到自己該得的那份,一個青樓出身的女子有這種表現,白七不由的對索索生出幾分敬意來。
“呵呵!這可不只是船錢,這裡頭還有我給兩位新婚的賀禮。我拿你們當朋友,你們結婚我沒趕上,現在補上這份禮,你們要是推辭,那就是看不起我了。”
索索看看銀子,又看看石章魚,猶豫了一會這才笑道:“既然七公子您這麼說,我就接下來了。”說著也不理睬石章魚偷偷遞過來阻攔的眼色,旋又笑道:“七公子您既然要送賀禮,這喜酒就得喝上是吧?不喝就是您的不是了。”
說完索索把銀子往石章魚手上一塞道:“當家的,你趕快去碼頭上的酒鋪去買壇好酒,順便再割刀精肉回來,一會你陪公子喝著上路。”
石章魚聽了面露喜色,接過銀子就笑道:“我這就去。”還沒等白七攔阻呢,人轉身就跑開了。白七看著索索苦笑道:“嫂夫人這就太客氣了。一會章魚大哥還要操船,哪來的工夫陪我喝酒?這要是耽誤你們的行程,壞了你們明天的買賣,我罪過可就大了。”
說實話白七給他們銀子,多少有點幫他們一把的意思,給多了怕嚇倒他們,這才少少的拿出幾兩來,沒想到這索索這般機靈,順手就將白七的情給還上了,還有點皆大歡喜的意思,白七不由對這索索又多了幾分佩服。
索索笑道:“不礙的,這一路是下水,眼下刮的又多三是西北風,只要把帆扯上,我在後面掌著櫓就行,今天晚上以准能到前面的十字鋪鎮過夜,我們原本也是要在那過夜的。”
既然索索這般說法,白七也不好再堅持,再說什麼那都是矯情了,反而落了下乘,還不如索索一個女人氣度來的要大量了。
還沒過一刻的工夫,石章魚便拎著酒肉回來了。上得船來,這就要開船了。
索索說的沒錯,船出了齊州碼頭,沿運河一路南下都是順風,石章魚將帆扯起,小船駛的飛快,石章魚一手操櫓,悠閒的陪著白七說話,索索在一旁將賣來的肉洗洗乾淨,接著在船尾避風處支起的爐子上做飯,不時還插上一句半句的。
三人談的甚歡,一向沒什麼架子的白七很容易就得到他們的好感。不知不覺中,船已經到了十字鋪鎮。這時的天色已經擦黑,按照原來的計劃,三人在這小鎮的碼頭上過夜。白七原本決定到鎮上的客棧過夜,可架不住晚飯時石章魚不住的敬酒,白七不覺就喝多了,昏昏然就躺在了船上。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白七倍尿給憋醒了,醒來時發現自己身下墊著張床單,床單下是厚厚的干稻草,身上也蓋好了被子。
白七正想悄悄的摸出船艙,上岸去小解,卻聽得那索索低聲的哼了一聲。接著小船便開始在河面上微微的搖晃,並且搖晃的趨勢越來越猛烈,索索也由剛才的低聲哼哼變成了呻吟。白七不由的苦笑起來,自己的運氣實在是好的不行,怎麼到哪都能遇上這等妙事。
白七這時候當然不能起來,萬一驚了兩人的美事,豈不罪過,沒奈何,白七隻得暗自忍耐,希望石章魚能快點結束。
一陣密集的腳步聲突然在黑夜中傳入白七的耳朵,很明顯聲音一直朝這個方向而來。白七悄悄的掀開篷布,朝外面看了看,心下一驚。下午的時候,這碼頭上三三兩兩的停了十幾條船,現在卻只看見自己所在的這條船孤零零的停泊在碼頭上。
白七心道不妙,難道是衝著自己來的?難道是眉山派的人殺了過來?這時候石章魚與索索之間也達到了高潮,一聲長吟之後,一切又都恢復平靜,只有那粗重的喘氣聲在船艙的空氣里流動。同時白七也清醒的發現,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從方向是來看,肯定是衝著自己這個方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