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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四海,這個名字白七覺得有點耳熟,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正想細問小二,這時候邊上的桌子上客人讓小二加水,白七也只能作罷。
說起來這四海居還真的不像是一個做買賣賺錢的地方,且不說這門面偏僻,建築也簡陋,只不過是用竹子隨便搭起來的一個兩層。地方雖然簡陋點,可是環境卻幽靜,樓後面有一庭院,院子裡有池塘,池塘邊有竹林,竹林深處似乎還有人家。
“今年的科考算是沒希望了,京城裡那麼一鬧,我們這些讀書人一年的辛苦又白費了。”興許是說到激動處,鄰座的一個客人有點控制不住,說話的聲音也大了起來,白七這才注意到,他們一直在談論的問題正是關於都梁事變。
“你聲音小一點,不知道如今解州在白家的人手上啊?當心這話傳到白七耳朵里,殺你的頭。”同伴趕緊勸那說話激動的人。
“這話有點過了,白七這人我還略有耳聞,從他的文采來看,也是個苦讀多年的書生,不至於跟我們為難。”
“這話可不好說,白七以前怎麼樣不知道,今後還得看他怎麼管理解州了,他開的時間還不長,大家有點耐心等著就是。”
“你們說說看,我看白七的文字,怎麼都覺得他跟我們一樣是個文弱書生,可是人家就有膽子帶兵打仗,還打到匈奴門上去了,居然還次次都能打贏,此人豪氣值得我等學習啊。”
書生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起白七,一點都沒察覺到邊上的聽眾正是白七。白七正聽得有趣,猛聽見有人在門口笑道:“你們這些書呆子,是不是又在議論白七,議論今年的科考了?我跟你們說了多少次了,讀書人不能老盯著科考,你們看看白七,投筆從戎,不是也殺出一番天地麼?”
白七循聲看去,只看見一位面貌清癯,身高瘦長的人站在門口,一身讀書人的打扮給他增添了幾分儒雅之氣。茶樓里的客人門見了來人一起都恭敬的站了起來行禮道:“見過孔先生。”所以人都站了起來,只有白七沒動,所以白七顯得很醒目,甚至已經有人用驚詫的目光開始注視白七了,白七又一次成了別人注意的對象。
白雲帆此時一點胃口都沒有,頭上的太陽照著人有幾分眩暈,戰場上少見的血腥場面,讓白雲帆覺得一陣噁心。水軍方面又來匯報。江州水軍還是沒有出動的跡象。這對白雲帆來說絕對不是好消息,現在是白天且不去說他,等到了夜晚,江州水軍完全可能繞到側面上岸,搞點小偷襲都不怕,真要是天天都來問候。那士兵們覺都別想睡安穩,更別說隨時可能對自己的側翼進行襲擊了。
短暫的休息之後,白家軍的戰鼓又隆隆的響起來了。這一次白雲帆決心一定要把江州水軍逼出來。所以也下了大本錢。單單是第一波次的進攻就出動了兩萬人。
雪怡新看著城下列隊的白家軍,看著那些密密麻麻數不清楚地人頭,心猛的提了起來,看來白雲帆是要拼命了。江州能守多久,雪怡新原來沒底,現在知道了。按照現在白家軍的攻勢來看,最多三天。雪怡新當然不甘心就此失敗,終於決定讓水軍準備,等白家軍攻擊最猛烈的時候,突然殺出去,給對手的側面來一下很地。
白家軍的投石車又開始瘋狂的叫喚了,這一回承受了一早晨的江州士兵們倒也不害怕了,這東西雖然聲勢驚人,可是只要老遠的判斷出落點,幾乎只能對城牆進行傷害,可是江州古城的堅固程度在全大齊都是有名地,投石車似乎也奈何不得,只是將城牆上砸出一個一個坑而已,遠遠沒有達到能砸倒的程度。
這一次白家軍的進攻並沒有遭遇到太猛烈的弩箭攻擊,原因很簡單,江州囤積的二十萬支箭一上午就射出去一半,現在還沒到最危機的時刻,雪怡新不能一下將所有的家底都打完。
很快白家軍就衝到了城牆下,雪怡新臉上露出惡毒的笑容,冷冷的下令道:“倒油鍋!”
城頭上早就準備好了油鍋,裡面的桐油也燒的沸騰了。上千架雲梯搭在城牆上,白家軍開始爭先恐後的往上爬,迎頭猛的倒下一鍋鍋的滾油,頓時爬在最前面的士兵接連慘叫著跌了下來,一股被油燙到皮膚後的焦臭味迅速瀰漫開來,跟在後面的士兵也沒好到哪去,一個個被燙的哭爹喊娘。
白家軍的攻勢在油鍋的反擊下為之一頓,士氣也為之一瀉。站在後面觀戰的白雲帆當然看見了這一場面,也知道這種場面是不可避免會出現的,換成是自己守城也會為對手準備這一手的。
白雲帆顯得很鎮靜,不動聲色的下令道:“凡有退縮者,殺!”此令一下,督戰隊立刻亮出鬼頭大刀,戰鼓又一次密集的擂響。
有心後退的士兵們看見督戰隊出動了,知道軍法的他們自然也明白,不死在對手的刀下,那就只能死在督戰隊的刀下,左右都是一死,橫豎都要拼一下了。
在死亡的威脅下,原本稍微氣餒的士氣,又一次被激發出來,士兵們面對死亡時爆發出來的凶性,激起了新一輪的鬥志。
雪怡新當然不會認為一輪油鍋就能將對手的鬥志擊垮,而且油鍋這東西倒了一次要燒好一會才得,不可能連續使用。
片刻的工夫白家軍的攻擊就達到了一個高潮,守軍雖然拼力抵抗,奈何白家軍實在太多,雙方這會都殺出血性來了,士兵們都不肯退後,已經有不少城牆段有白家軍沖了上來,雪怡新不得不將自己的預備隊調了上來,好不容易將白雲帆的這一次進攻打退,還能等喘口氣,對面的戰鼓又響起來,新一波次的進攻又開始了,這就是兵多的優勢,白雲帆可以不停地發起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