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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續的部隊再也沖不上來,攻城軍被攔腰截斷了。
寧遠鐵青著臉下令開始調重軍繼續攻城,城頭上的防守再次鬆懈,又有大批的軍士從城樓湧入城內。然後解州這邊再次截斷他們的後援,同時睜隻眼閉隻眼地任由他們朝著城門的方向衝去。
等著他們的是無情的弓箭,還有大批地重步兵。城外的人一批批地進來,卻沒有一個能夠打開城門,或者活著出現在寧氏父子的眼底。
攻城的對戰就這樣一直持續了將近一周。寧氏父子雖然明白他們地策略,也只能這樣子把一批批地送入城內。解州城對於他們來講,就是投胎的地獄。
“沖,再沖!第六隊與第七第八隊一齊上,目標是城門!”
站在寧大先生身邊的寧遠經過父親的授意,果斷地把命令和令旗交給了身邊的通訊兵。寧大先生看了看身邊的正出神地眺望著遠方戰事地端木鳴,“王子。今天把所有的籌碼都壓上吧,白雲起的部隊估計三天內就要到了,咱們如果不能提前把城上的全大有他們埋在土裡,估計到時候被埋的是咱們。”
白雲起這三個字一說出來,端木鳴虎軀一震,雙口頓時射放出殺人的兇狠。這時候,新仇舊恨一齊湧上心頭,他虔誠地衝著寧大先生一躬到地:“端木鳴一切拜託先生。”
自從上次寧大先生幫他宰了白雲帆之後,端木鳴算是徹底地對眼前地老爺子心服口服。所以在他面前顯得愈發有禮,不說是敬若神明吧,但躬敬的程度不下於寧遠。他也有他的想法,先不說這次戰爭要仰仗他們的兵力和智慧,就是以後登基和稱王后的路,也少不了得眼前這爺倆多多幫忙。
寧老爺子灑脫地哈哈笑了笑,神情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姿態。
“王子莫要如此,咱們也是投緣對脾氣,我們爺倆可沒把你當外人,今後但有需要我等效勞之處,還請殿下無需客氣。”
他這句話也等於給端木鳴吃了顆定心丸,同時也表露出有意結交的心理預期。寧大先生多年來行事一直低調,但為了兒子,他也少不得鋪點後路,同時他也是真心喜愛眼前這位謙恭有禮的後輩,便決定在互惠互利的條件下,以後大家好好合作,爭取雙贏。
他們談笑之間,這邊的解州城已經明顯吃緊了。一隊隊如狼似虎的惡兵拼命地衝到城下,登上城樓,攻城車也開始更加猛烈地撞擊城門,本已經鬆動的城頭上不斷地落下砂塵,全大友只得撥出兵力死命守護,而至於還能守幾天,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連日來的巷戰和守城,已經把城內的戰鬥力消耗了將近一半,如果不是白雲帆留下了七萬人馬,現在的解州早就不姓白了,即使是這樣,他們也折損了近四萬的兵力,而弓箭等守城物資也是越來越緊張,朝廷那邊的援軍卻還是遲遲未到,整個解州的士氣目前極度萎糜。
“老耿,你那邊怎麼樣?”全大友站在城下,大聲地喊向城頭。其實上面怎麼樣他比誰都清楚,這也只是一個習慣地問候。
“沒事,我這能有什麼事,還不是來一個宰一個!”耿直成來一個漂亮的連環三刀,然後飛起一腳把衝上城一個小頭目踹到城下,“關好你的門,打死你的狗,晚上咱哥倆繼續接著喝。”
“哈哈,好咧!弟兄們隨我上,守完城老子我請大家喝花酒!”
全大友爽快地笑著,守城的軍勢轟然大笑,士氣再度高漲。
作為征戰多年的老將,他們當然深知氣勢對一個軍隊的影響。只是簡單的幾句話,兩位守將便輕鬆鼓起手下的精神,更多的聯軍闖進城內,在中國軍隊瘋狂的阻擊下,迅速地走向死亡。
寧遠果決而又簡單明確地下達著一個個攻城的命令,把更多的軍隊連續不斷地送到了解州城下。寧大先生滿意地看著愛子的表現,心慰地點了點頭。
情勢對於解州城內的守城兵越來越不利,物資和人員不足的報告不斷地傳向兩位主帥,耿直城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又一批重兵沖向城頭,城門巨烈地搖晃了起來,他用眼角的餘光掃了城下一眼,發現預備隊已經全部出動,而這時,沖向城頭的雲梯也猛然加了一倍。
“他媽的,這幫匈奴狗是不是瘋了,這會兒連喝杯茶的功夫也不給老子。弟兄們殺,來多少殺多少,這次不放進城了,咱們把喝花的功夫給大友留出來一點。”手下大聲應是,弓箭手下去又上來,霹靂彈像是下餃子似地朝著聯軍這邊招呼過來。
城門的撼動更加猛烈,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被敵軍破城而入,敵對雙方在這幾小時內的傷亡數字直線上升,創下來攻城以來的最高記錄。城上城下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血腥,雙方留下的刀槍橫七豎八地散落各處。
不少士兵將死未死,他們的生命之光在迅速地消逝著,有人在臨死之際充滿著仇恨,冷不丁會抱住一位不經意路過的敵軍,用牙咬,用手抓,以他們最大的能力拼著命;還有人默默地忍著傷痛,呆呆地望著某個地方出神,似乎在懷念著生命中某一個燦爛的時刻:還有人痛哭流涕,哀哀地思念著遠方的親人,妻子,父母,在做著最後的道別……
第四部(47)攻山
壯志未酬身先死,幾家歡樂幾家愁?
這時候的解州城就像是大海中的一葉小舟,飄飄搖搖,忽忽悠悠地,隨時都有可能被聯軍破門進去,進而把整城的生靈與物資都握在手掌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