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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軒宇沒有為大造化而心動,只是道:「青龍行偷天換命之事,功敗垂成,最後更是死於仙帝之手,想來這就是命運的反撲,是他無法承受代價的下場。那麼白虎一族呢?白虎一族付出的又是什麼代價?」
王遙悠悠道:「我不是回答過了嗎?」
回答過了?
皇甫夢一呆,隨即醒悟過來:「難道白虎一族在棲霞界的那些遭遇就是……」
「就是我們付出的代價!」王遙語調深沉的回答:「和青龍不同,我們是先付出代價,再享受成果,所以我白虎一族突破桎梏,是一份必然。唯一不同的是,這成果不會是白虎一族的始祖承受,而只能是後輩。甚至為了突破這桎梏,還需要承受世代被殺戮,被播種的痛苦。」
皇甫夢和唐軒宇同時震驚。
付出無數條生命,白虎一族世代被禁錮,被殺戮,只為了有一個後代能夠突破瓶頸,白虎所付出的代價之殘酷,比起青龍強了不知多少倍!
正因此,白虎成功了!
巨大的犧牲換來巨大的成功!
這是白虎一族為他們千萬年來享受不勞而獲所付出的代價,是為了他們的後代有一個更光明的未來付出的代價!
王遙已道:「血脈的強迫遺傳,讓我白虎一族血脈不再純淨,卻也因此,擺脫瓶頸桎梏的希望大增。而每一隻白虎的不幸,在我白虎一族的布置下,都是用來衝擊命運束縛的武器。最終,當有一名後代脫離這桎梏時,只要他能來到萬妖峰,開啟先祖遺澤,得到始祖留給後代的最後饋贈。有了這饋贈,我就可以快速的提升自己,有了這饋贈,我就可以統領白夜魔族,有了這饋贈……我就可以突破桎梏,成就大羅!」
他抬起頭,望向唐軒宇和皇甫夢:「這就是我白虎一族選擇的道路。我的始祖,擁有世間最強大的操縱時間與空間的力量。是他,以無上道力看破未來,洞破奧秘,才為子孫後代留下了這個後手,才成就了今天的我。命運無法做到的……時間做到了!」
隨著他的說話,王遙身上氣勢再盛。
萬妖峰上,一片沖天殺氣,無數妖魔群起狂呼。
群魔亂舞!
第67章 報恩
聽著那漫山遍野的呼吼,看著白虎王遙深沉的目光,皇甫夢嘆了口氣:
「既然這一切都是白虎一族的安排,那閣下為什麼還不能放開仇怨呢?」
王遙嘿嘿笑了:
「你聽清我說的話了嗎?小丫頭,這是我白虎始祖窺視未來得到的信息,不是命運,是時間!也就是說,不是我們操縱命運讓洗月派的人這樣對我白虎一族,而是未來的發展就是這個樣子。始祖看到了這一切,他無法改變這一切,只能利用這一切。所以,我沒有任何理由要因此饒恕洗月派,更不會因此感激他們。他們屠戮我白虎一族,是我白虎一族世代之仇。你會因為有人殺了你全家,你走投無路跳崖得了奇遇,就感激那殺你全家的人嗎?」
皇甫夢無言。
是的,如果是象青龍那樣撥弄命運,篡改人生,或許還可說一句自作自受。
但白虎不是。
所以王遙有理由不原諒!
或許在他心中,唯一還讓他沒有對棲霞界出手的理由,就是唐劫吧。
看得出來,王遙對唐劫依然有感情,否則也不會這樣對他們。
那個時候,唐軒宇突然道:「你說了玄武,青龍和你白虎一族,那麼朱雀呢?你不是說,四聖獸都有自己的選擇嗎?朱雀到現在連真仙都不是,是不是意味著她還要付出代價?又或者遺澤給後代?」
這個問題問得有意思,讓王遙明顯高看了唐軒宇一眼。
他回答:「青龍和玄武,都是自私之輩,他們沒有後代,也不打算有。但是我白虎與朱雀不同,無法再自己身上做出的突破,就把希望放在後代上。和白虎不同,朱雀天生道在陰陽五行,陰陽之道,可以說天下最頂級的大道,僅在命運之下,奈何卻不象命運之道可以撥弄命運,時間之道可以窺視未來。陰陽之道沒這份能耐,所以朱雀無法藉助於天地大勢。」
微微頓了下,王遙繼續道:「無法藉助天地大勢,就只能自己想辦法。借不了天地的勢,便乾脆借人的勢。」
「借人的勢?」皇甫夢和唐軒宇同時脫口而出。
那一刻他們已意識到什麼。
果然王遙已道:「對,借主人之勢!這就是朱雀的道路。為了突破桎梏,朱雀始祖去尋找了一位精通命運之道的大能,總算她聰明,沒找青龍。通過那位大能,朱雀向天道許願,讓她的後代得以跟隨一位強大的存在,並藉助於這位存在的幫助來完成突破。當然,作為代價,完成突破的朱雀要終身忠誠於她的主人。自由,就是她的代價。這份自由從囚禁秘境之日起,一直到她脫離秘境,永生都無法脫離主人的掌控。並且要連綿三世,方有機會擺脫。即便如此,現在的小朱雀也依然只是一隻弱火雞,連真仙層次都未達到。要想突破,她還要等待唐劫,等待唐劫的恩賜,等待更長遠的時間。甚至於,要是唐劫死了,這計劃也就失敗了……這就是付出的犧牲不夠大的結果。」
皇甫夢徹底震驚了:「值得嗎?只是為了打破血脈的桎梏,就要付出這樣大的代價,這值得嗎?」
王遙悠悠道:「值不值得,我又怎知道,畢竟那都是先祖的選擇。但是我知道,當一個人存在這世間千萬載,已經近乎無所不能的地步時,需要追求的東西就已太少太少。突破桎梏,打破瓶頸,或許並不是最重要的。只是處在他們的角度講,除此之外,只怕也沒什麼值得追求的了吧?也許起初,他們也猶豫,也彷徨過。但在千萬載的歲月中,無盡的等待里,他們最終意識到,他們的一生,除了死亡,就只剩下這條路。所以,那不是值不值得的問題。而是……早已別無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