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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藍眼族修者提及陳天官之名,意味著他在這裡已至少被鎮壓了三千年。
這刻唐劫聽到他這麼說,嘴一撇道:「陳天官和廣元子算什麼東西,也配與我相提並論。」
於他而言,收服個把地仙早就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那青龍,磐龍,火天尊,朱雀哪個不是地仙?就連雲母戰傀都有了地仙實力,五大地仙級打手在手,唐劫自不會將這種事看得有多稀罕。
反是那藍眼族修者聽到這話,驚得全身劇震:「你……你不是他們的人?」
唐劫悠悠回答:「我又何嘗說過我是他們的人呢?我到這裡來,不過是機緣巧合下,知道這裡有藍心焰,便過來偷采一些,卻沒想到會碰到這種情形。」
他故意這麼說,就是給對方一絲得了機會的感覺。
果然那藍眼族修者聽得立時眼中光芒盛放,大笑道:「好,好,我盡天涯等了三千八百年,終於等到這一刻。小子,說,你想要什麼?只要你肯放我自由,老夫可以欠你一份人情,來日必有厚報。」
在他看來,自己這份承諾已是極重的。當年也不知多少人想要自己這份承諾而不得。若不是三千八百年的苦苦煎熬,他也未必肯如此。
只是唐劫不知他名頭,卻全不在意地回答:「我修成地仙,雲遊萬界,這次也不過是路過此界,將來你我也未必有機會再見面。所以說到來日厚報就算了,我更願意有帳現在就結清楚。你若有能讓我滿意的報酬,我不介意現在幫你一把。若是沒有,我也無意義得罪此界中人。」
盡天涯聽到這話,微微怔了一下,想想也是。此人雖是地仙,但到底只是孤家寡人一個,真要他為了救自己而得罪整個血河界人族修者,那肯定是不乾的。尤其人族修者也是有地仙的,還是老牌地仙。看此人境界,晉升地仙的時間也不久,實力當一般,自然不願冒險。
心情從先前的極度興奮中轉為平靜:「你想要什麼?」
「那得看你有什麼。」唐劫淡淡回答。
他此行的真正目的,自然是放出此人,破掉人族修者底牌,使血河界人類不得不向棲霞界求援,從而為棲霞界的進軍創造大義立場。
但除此之外,也不是不可以順便壓榨一下目標。
這盡天涯怎麼也是個降級真仙,應當能敲詐些東西出來,既滿足自身需求,還可以隱瞞自己的真實目的,所以唐劫不動聲色的反問於他。
聽到這話,盡天涯苦笑道:「你也看到我此番情形了,當年我進入此界,本想有番大作為,未曾想卻中了三族毒計,受制於人。一身寶物皆被擄走,自身更是被羈於此處,日日用藍心地火熾烤,還能有什麼好處給你?」
「那就是你的問題了。」唐劫淡淡道。
他越是做出無所謂的姿態,盡天涯便越是要拿出些真東西來說動唐劫。
這刻見他如此,只能道:「不知閣下對功法可有興趣?」
他如今身上別無長物,又不願賣身為奴,也只能以一身修行交換。
唐劫便答道:「那就得看功法本身如何了。」
盡天涯便道:「我有一戰法,星光戰訣,修成之後搖動星辰,使日月無光,可平添一倍戰力。」
唐劫道:「只是平添一倍戰力的話,對我沒多大意義。」
他的天痕劍瀑,十絕殺刃,都是提升戰力十倍以上的存在,道法無雙,哪在乎這一倍戰力的星光戰訣。雖然在其他人眼中,直接提升一倍戰力已是極為難得。
盡天涯只得道:「我有藍眼秘術,洞虛破幽,神妙無雙。」
唐劫便道:「這洞虛破幽之瞳術,我恰恰也是有的。且藍眼秘術,當與血脈相關,我縱然學了,亦未必能發揮至極限,只可做參考用。」
盡天涯無奈,只能咬牙說:「我有降世心經,乃金仙傳承,通天之法,一路修行,可至金仙境。」
唐劫眼中終於現出光澤:「金仙傳承,降世心經?」
一個人的修行能有多大前途,通常就取決於三點。
一是傳承,二是環境,三是自身。
自身是指個人的天賦,努力與機緣,不必多提。
環境的問題以前也說過,至於傳承就更簡單了。
功法都是前輩留下來的,如果創造功法的人自己只是紫府,那就別指望修行這門功法能順利地達到地仙之境,除非後來者在其基礎上進行再創造。
這也正是底蘊的意義所在,一位仙台老祖,不僅代表著巔峰戰力,更代表著這個門派的傳承所能達到的高度。
如洗月派當年的祖師水月天尊飛升成仙,其所留下的功法就是修行到地仙境地的功法。所以其後人得其傳承,只有其他條件不錯問題,就可以修成地仙,卻也只能達到這一高度。
而雲天瀾要成就真仙,就必須自己在外尋覓新的功法進行補充,完善,提升,尋找著上升的通道。在這個階段里,他往上走靠的就不再是傳承,而是自我摸索,所以他的晉升之路才會如此艱難,和他一樣的還有棲霞界的其他一些大派之祖,大家其實都是如此。
如果沒有唐劫集天地氣運於雲天瀾,又找來青龍與他論道,向姬瑤仙學習,雲天瀾要想鋪成這條通往真仙的道路還不知有多難。
可就算這樣,雲天瀾也不過是把洗月派的傳承高度從地仙提升到了真仙層次,要想達到金仙或更高層次,就還是得自己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