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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肆無忌憚的笑聲響起。
唐劫緩緩站起,只見這花圃被這一撲一滾,已被糟蹋的不成樣子。
旁邊侍墨傲然道:「以後記住了,少爺施了法,你就得照現在這樣子辦,莫要再讓我們提醒你。」
說著已大步走出園子,狠狠踏在唐劫精心剪裁的花草上,將那些殘葉敗枝徹底踩斷。
另一名小廝侍夢也喊道:「還不快把花圃收拾乾淨,難道還想偷懶讓少爺壞了心情嗎?沒用的東西!」
小少爺衛天沖卻是全然不在意,只是看著滿地落花,眼中生光:「咦?沒想到這花兒飛起來,到也是極好看的啊。」
「少爺想看,我們便讓這花兒全部飛起來。」侍墨已快速接口道。
小少爺頓時大為心動,好在這時又有聲音道:「胡鬧什麼?侍墨,你莫要給少爺出壞主意,要是讓太太知道了,小心扒了你的皮!」
只見遠處已走來一名年紀稍大些的少年,卻是這少年僕役們的管頭兒文清,看著花圃被摧殘成這樣,文清顯然也氣得不清。
那侍墨並不畏懼文清,只是哼了一聲竟不理他。
到是小少爺聽到太太的名字,想到自己老娘的板子,心中害怕,只能休了心思,喊了聲:「走啦走啦!」
一行人揚長而去。
文清見侍夢不理自己,心中惱怒,知道他是自恃將來有很大可能入學,所以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心中氣惱卻又沒辦法,看了看還站在花圃中的唐劫,沒好氣道:「還不快收拾好,還楞著幹什麼?」
唐劫笑道:「卻是要先找庫房報備一下才能收拾的,否則就成了我的過失了。」
文清見他笑,大感驚訝:「你辛苦成果被人糟蹋,竟然還笑得出來?」
唐劫淡淡回答:「被糟蹋的是衛家的花草,不是我唐劫的成果,小少爺都不心疼,我又何必心疼。」
文清見狀,心中不滿,低聲道:「你知不知道他們這是在故意針對你?聽說太太對你很滿意,有心要調你到少爺身邊,話是胭脂傳出來的。」
唐劫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卻不接話,只是繼續工作。
文清見他不理自己,心中氣急:「你不信我說的話?」
「我信,不過那又怎麼樣?」
「當然是主動出擊啊!」
唐劫用奇怪的眼神看看文清。
他知道文清這是想借自己的手報復侍墨侍夢對自己的不尊重,不過在他眼裡,這種手段和侍墨他們一樣拙劣。
打擊,應當有明確的目標與意義。
如果自己是侍墨,那一定不會是公然來摧殘他的工作成果,而是暗中搗亂,比如偷偷給某些不該澆水的花澆水,或者乾脆在半夜裡跑過來毀掉他負責的花園,再給他栽一個「護理無能」的罪名,讓太太趕出府去。
如今這花草被壓得遍地殘枝,爽是爽了,卻不是唐劫的工作失誤,只是小少爺的任性妄為,他們打擊了唐劫的勞動成果,卻對唐劫本身絲毫無損。
無論是文清的挑撥還是侍墨的挑釁,都是如此,並沒有體現出「打壓」這個終級目的。
所以說這幫小廝雖然懂得打壓異己,手段上卻還停留在以「出氣」為主的原始層面,以打擊報復為樂,而不是有著明確目標的去做事。
因此唐劫也只是心中冷笑,只覺得對付這幫小屁孩真真是辱沒了自己。
可惜他要出頭,那強者要碾,這弱者也得碾,但怎麼碾則由他自己決定,而不是被文清挑唆著傻傻衝上去給人當槍使。
這刻聽到文清的話,唐劫回答:「我沒興趣。」
「你……」文清看唐劫這樣,心中憤怒,指著他罵道:「真是個窩囊廢!」
「窩囊就窩囊吧,僕人嘛,僕人不受委屈誰受?」唐劫回答。
在機關單位工作那麼多年,唐劫早明白了一個道理,就是凡事不要過於執著。
無論他有多少理由,無論他有怎樣的正義,如果有事沒事就跟人鬥起來,都只會領導心中留一個「好鬥惹事」的印象。
這絕對不會是什麼好印象!
至於說被侍墨欺負了一次?
欺負就欺負吧。
人生誰還能不受點委屈?
不能夠承受一點委屈的人,意味著也沒什麼承受力,抗不起什麼重擔。
至於說暗地出手乾死侍墨,唐劫更是想都沒想過。
衛府不是戰場,容不下那麼多的「殺伐果斷」;棲霞界不是原始叢林,沒那麼赤裸裸的「弱肉強食」;他唐劫更不是「天命之子」,犯不著你惹我一下,我就殺你全家。
所以對這種事,唐劫壓根沒打算報復,那既無意義,亦無必要。
眼看勸不動唐劫,文清只能說一句「自甘下賤!」,氣得跺腳離開,唐劫卻只是搖頭哂笑。
不過文清的說話也給了唐劫一絲警醒,就是這衛府的下人關係大多盤根錯節,相互幫助。
今天胭脂還只是偷偷傳了太太說過的話,將來他們若再長點心眼,來個栽贓陷害什麼的,自己就真的麻煩了。
雖然說太太是個精明人,但一味地指望對方的精明,終究是不可靠的。
也罷,接下來就先和其他的下人也搞好關係,這種關係用一些銀錢就能擺平。另外就是侍墨他們今天能來這一遭,明天只怕也會再來一次。若長期這樣下去,花圃敗落,就算不是他的錯,只怕太太也會認為他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