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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明白了。」唐劫正色回答。
修仙不是應試教育,唐劫在受益於前生經驗的同時,也受制於前世思維,還好虛慕陽及時指出,讓他明白了自己的錯誤。
這刻虛慕陽繼續為他講解這陣法的種種不足處,說到興起時,指間連連射出靈線,為唐劫修補這測靈陣,而在他的修補下,那測靈陣變得越來越大,輻射範圍也越來越廣,不僅雲霧翻騰如海,甚至隱隱可見山巒起伏,竟似將整個世界都納入一陣之中,所有一切盡在掌握。
在虛慕陽的手中,這測靈陣竟然成了一個真實世界的映像,看得唐劫也為之駭然,虛慕陽卻是不已為意,只是道:「陣陣相通,許多時候可能只是一個小小變化,陣法就完全不同。測靈陣提升到極處,亦可映像天下,成為大千陣,甚至不止測靈陣如此,其他的陣法也可以。這其中的組合,變化,提升,複雜無比,奧妙無窮,窮盡一生亦未必能鑽研得盡,你還想說你對它無興趣嗎?」
唐劫嘻嘻一笑:「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一定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虛慕陽被他說得發笑,正要再說什麼,突然那陣中紫光一閃。
虛慕陽微愕,向陣中望去,只見那陣內竟隱隱有華光閃爍。
「紫氣沖霄?」虛慕陽脫口而出,面色陡變。
「紫氣沖霄?那是什麼?」唐劫終究修仙時日尚短,並不懂得其中含義。
虛慕陽卻不說話,竟是陷入了沉思中。
「出什麼事了嗎?虛大哥。」唐劫看出虛慕陽面色不對,關切問。
虛慕陽沉吟了一下,突然輕笑一聲道:「沒什麼,這事你就不用問了。哦對了,你我在一起相處也有半年了,卻好象還沒一起喝過酒吧?你今日第一次布陣成功,也是當慶祝一下。這樣吧,你去外面買些酒菜回來,今天,我們哥倆就在這裡對月當歌,喝上一盅吧。哦,對了,要老陳記的醬鴨子。」
「可是陳記在安陽府呢。」唐劫有些為難地回答。
「那就跑一趟嘛,有什麼關係。」虛慕陽隨意地揮揮手回答。
「天色已晚,現在去安陽府不太合適吧,而且陳記的鴨子一向賣得極好,通常都賣不到晚上的。」
虛慕陽面色一滯,唐劫已道:「不過廚房裡到是有陳釀,是早先這宅子的主人留下的。另外後院還養了兩隻雞,如果虛大哥想吃,我這便去宰殺了給虛大哥下酒。」
說著竟是不等虛慕陽說話,人已匆匆去了廚房。
虛慕陽眉頭皺了皺,終究沒再說什麼,看著那陣中紫氣華光,只是無奈嘆息了一聲。
唐劫的手腳很快,半個時辰後,晚膳已做好。
此時天色已暗,月兒遙掛。
虛慕陽與唐劫兩人對坐小亭,就著白斬雞喝著米酒。
月色很美,虛慕陽怔怔地看著天空,金霞映照下,月光成了彩光,落在這片庭院中,帶起一片金夜流暉。
「這晚霞……真美!」虛慕陽突然道。
「唔。」唐劫看虛慕陽表情古怪,不敢隨意接話。
虛慕陽已自顧自道:「這晚霞,是金焰罡風的光輝余照。它保護著我們,讓我們不受外敵的入侵,保護著棲霞界,使它的靈氣運轉不息,不會外逸,但同時也是我們的枷鎖,是棲霞人的枷鎖,讓我們無法輕易離開此界……星羅大千界,真想出去看看啊。」
星羅大千界,是那些得道飛升的仙人對棲霞界之外世界的統稱,據說在棲霞界外還有著無數大大小小的世界。
如果說棲霞界是地球,那麼星羅大千界無疑就是宇宙了。
可惜要離開棲霞界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籠罩於天外的金焰罡風就象是一道天然屏障,連靈氣都無法逃逸,普通的修煉者哪怕只是接近都會被燒成灰燼。惟有踏上仙台的真正仙人,才有可能頂著這金焰罡風飛出界外,逍遙九天。
有人說,這是棲霞界的自我保護措施,正因為有這金焰罡風在,大部分修仙者才被迫歸墟本地,從天地中盜取的靈氣也重歸天地,使其可循環往復,生生不息。
若是沒有金焰罡風,修仙者動輒隨意離開,天長日久,必然靈氣耗盡。
正因此,在一些極端者的眼中,每一個飛升離開的仙人,同時也都是盜取靈氣而不歸還的罪人。
好在能夠飛升者極少,棲霞界真正損失的靈氣也不過九牛一毛。
這刻虛慕陽突然提到星羅大千界,唐劫也有些不明所已。
虛慕陽已喝乾杯中酒,又給自己滿上,用自語的方式道:「小時候,父親管教我很嚴,每日裡不是修煉就是學習如何管理家族,偏生我天性叛逆,總是找各種機會溜出去玩。每次被父親抓到,就是一頓好打。那時都是二姐護著我。記得有一次,我偷偷溜出去玩耍,一時調皮,竟然把家裡的小閣樓燒了半截。是二姐站出來,說是她燒的。可惜,父親不糊塗,還是找到我這個真兇……那板子落下來,是真疼啊。」
唐劫默默聽著,也不說話。
虛慕陽依舊自顧自道:「於是我開始策劃逃跑,想逃離虛家。可惜,我跑了三次,都被抓了回來。其中有一次,我甚至跑出了莫丘,卻還是被我父親逮到,又是一頓狠揍。」
說到這,虛慕陽低低笑了起來:「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我身上有虛家的血脈,在我出生的時候,這血脈就記在了祖堂,留下了命燈。無論我跑到哪裡,通過命燈,虛家的人都是可以找到我的,除非我能逃離棲霞界,進入星羅大千界。所以從那時起,我就幻想著總有一天,要離開這世界。當然,那時也只是痴心妄想,到後來才知道要成仙得道有多難。我虛家身為四大家族之一,卻連個紫府真君都出不了,要想逃離此界,只能另想他法。也就是從那時起,我開始鑽研陣道……陣之道至高深處,可劃地為牢,自成一世界。這棲霞界便如天地囚籠,本身即可視為一個天地自然宏奇大陣。我一心破陣,潛心於陣道,日子長了,竟是徹底喜愛上,愈修愈深,反到是把最初的目的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