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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那個少年。」玉婉娘眼中一亮:「必須除掉此人,否則若讓他到了蒼龍府,則後患無窮,我們總不能把蒼龍府的人也殺光吧?」
這一次,玉婉娘卻是率先提出殺人滅口了。
如果沒有那少年肇事,也不會有現在石門派的麻煩,玉婉娘對此人卻是恨之入骨的。
「既如此,那就是沒異議了?那好,依我看就讓呂東來負責吧。」梁興邦道。
「呂東?」玉婉娘愕然。
這呂東是永歲山一帶的一個幫派頭領,同時也是石門派的外門弟子,專門負責處理一些石門派見不得光的事,因此和石門派的關係也很少有人知道。不過這人長年在外,無論實力,心性,忠誠其實都算不得上上之選。冒充馬賊屠鎮也好,追殺黑衣少年也罷,並不是小事,為什麼要讓這個人來負責?
再轉念一想,玉婉娘就明白了梁興邦的意思。很顯然梁興邦是打算把呂東也一起幹掉了,如此才能做到死無對證。
石淨齋嘿嘿笑道:「如此甚好。」
玉婉娘嘆了口氣:「這事你們決定吧,我就不管了,我去找唐劫。」
說著就向外走。
「你找唐劫幹什麼?」梁興邦和石淨齋同時緊張起來。
玉婉娘沒好氣道:「怎麼?疑神疑鬼的,還怕我去告密不成?我找他自然是為了把他拖在石門峰上。因為那該死的金家,唐劫滯留不去,這個時候總不能讓他跑到鎮上去吧。」
兩人這才鬆口氣。
「另外……」玉婉娘猶豫了一下,道:「我總覺得這事有些不對,想看看和唐劫有沒有關係,又或他已經知道些什麼。」
雖然那天晚上以酒相試,已經證實了唐劫不可能有發現,但這刻出了這樣的事,也就由不得玉婉娘不忐忑。
兩人覺得有道理,便乾脆和玉婉娘一起來到唐劫的住所,卻被告知唐劫去了洗月派分堂找張太虛下棋去了——等收帳的日子很無聊,唐劫悠閒的到處找樂子。
三人便去了鎮上找張太虛,見了張太虛卻被告知唐劫輸了兩把心情不好,出去散心了。石淨齋問去了哪裡,張太虛白眼一翻回答我怎麼知道,我們修仙中人閒雲野鶴四處遊蕩,那修為高的一日萬里不在話下,他唐劫若不怕累著自己,現在都能到黎國了。說這話時看石淨齋的眼神就象看個白痴,石淨齋也知道自己情急之下智商有些下降,只能跺跺腳離去。
與此同時,通往蒼龍府的一片山林中,夕殘痕背著包裹,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他依然穿著那身黑衣,遮臉的斗笠已然取下,身旁則還跟著小虎寶兒。
聚寶鎮上亮過晶化沙蠶後,夕殘痕就一路向蒼龍府進發。
從聚寶鎮到蒼龍府,一路步行大約為三天路程,夕殤月已於此前到達衛府,但是夕殘痕的路,卻註定比妹妹艱難與兇險得多。
石門派是不會讓他輕鬆到達蒼龍府的,追殺幾乎是無懸念的事。唯一的問題只在於夕殘痕能在這追殺下支撐多久,是幾天?還是頭天晚上都沒過,就死在路上?
沒人知道答案,就連唐劫也無法斷言。
同樣的緣故,也沒人知道夕殘痕在這壓力下需要堅持多久,因為這一切都取決於唐劫,夕殘痕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唐劫做完自己想做的事前活下去!
巨大的生死壓力前,少年的神情卻依然淡定。
對於他來說,這些又算得了什麼?
礦洞中一次次冒險取礦,哪一次不是行走在死亡的懸崖邊上?能夠活到現在,本來就是個奇蹟。
沒有唐劫,在礦洞門前他就已經死在那石門弟子的飛劍下。相比那段黑暗的歲月,唐劫至少給了他人生,給了他希望,對於剛剛擺脫極度困苦境地的少年而言,這已經是一種幸福了。
陰暗的密林崎嶇難行,夕殘痕頭也不回的走著,直至天近黃昏,才找了顆樹藤處坐下,從包裹處取出乾糧,一口一口地吃著,順手又拿出一大塊鮮肉,對小虎道:「寶兒,過來!」
小虎看看他,往地上一坐,理都不理。
夕殘痕又喊了一聲:「給你好吃的啊。」
小虎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卻是依舊不理會,對那塊鮮肉竟是完全看不上的樣子。
看它這樣,夕殘痕嘆了口氣。
唐劫雖然把小虎交給他,讓小虎保護夕殘痕,不過身為妖虎,寶兒的架子卻是極大。別看它沒開智,卻也知道看人下菜,如衛天沖,侍夢都是修者,要說這些人指揮它,那還說得過去一些。夕殘痕不過一個凡人,有什麼資格對自己呼來喚去?就算它聽唐劫的保護這小子,也不過是自發行為,不代表就受它擺布。
想用鮮肉勾引自己?也太小看虎了。
這幾天夕殘痕想盡辦法討好小虎,寶兒卻都是不理不睬,弄得夕殘痕也極無奈。
這刻不過是又一次失敗,眼看小虎不理,夕殘痕只能將肉塊放下。
就在這時,寶兒突然間向前跑了幾步,背後雙翼展開,已是刷地飛起,徑直飛向林中深處。
夕殘痕愕然:「寶兒,別跑!等等我!」
夕殘痕大急,拼命追出去想要把小虎叫回來,只是他怎麼可能和小虎比速度,只是一眨眼間,小虎已飛的不見影蹤。
看小虎竟然這就這麼跑了,夕殘痕也傻掉了。
他早知道自己控制不住小虎,卻還是努力地想和它處理好關係,這幾天對小虎的照顧也可謂盡心之極,為了避免被人發現小虎,同時又不讓小虎被長期關在獸牌里,更是特意選擇了崎嶇難行的林間小路行走,就算你不領清,總也沒得罪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