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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什麼?」紅苑不解,但許妙然不說,她也沒敢再問。
就這麼靜靜坐了一會兒,片刻後,忽聽一個聲音傳來:「樊乘龍,賀松旭,羅安博,求見菩風縣主!」
「進來吧。」許妙然神情淡定地回答。
樊乘龍三人進入,見了許妙然先深深鞠了一躬:「乘龍多謝縣主相助!」
許妙然道:「樊師兄是我前輩,如今又名列少主,身份早不在我之下,何必再如此客氣,行此禮節。」
樊乘龍回答:「乘龍雖是粗人,卻也知道有恩必報的道理。那辛越才情修為本都在我之上,就是賀羅兩位師弟也不輸於我,若無縣主相助,絕無希望。就算如今位列少主,乘龍也絕不會對縣主無禮。」
旁邊羅安博兩人也一起道:「我等本就無法贏那辛越。樊師兄稟性仁厚,他能入選,對我們大家都好,何況縣主還給了我們足夠補償。」
賀松旭亦道:「團結總比分裂好,相爭總比相助強。若無縣主引針線,哪來三人共度時。」
這人不愧是三人中文采第一的,隨便說幾句話都弄得跟作詩一樣。
許妙然也不由笑了起來:「三位師兄不要一口一個縣主了,弄得反而見外。知道的是師兄關愛,不知道的還要以為我擺架子呢。既是自己人,就莫要見外。就喚一聲妙然,呼一聲師妹,又能如何?」
三人聽了一起笑了起來。
賀松旭道:「早聽說妙然師妹女中英傑,豪情大度,以前不知,現在才知果非虛言。」
羅安博摸著頭皮笑:「說起來還得感謝辛越那小子,若不是他,又怎麼會讓我們真正與師妹走到一起。」
以前這幾人互相間都是只聞其名,難見其人,偶爾見了也不過點頭之交,畢竟年代差得遠了。但經此一事,許妙然還真結識了不少本門中的傑出弟子。
少主之爭前,大家還都有些不放心,不確定誰會不會暗裡下絆子,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少主之爭塵埃落幕後,所有的提防放下,心結既解,說起話來也便輕鬆許多,沒了先前的謹慎與保留,代之而起的是信任與欣賞。
這刻三人聊了好一會兒,言談甚歡,大有相見恨晚的意思,直到華燈初上時方才離開,許妙然更是親自送迎到門口。
回到房中,許妙然問:「你可看明白了?」
紅苑迷惑道:「不就是過來感謝你嗎?」
「傻瓜。」許妙然嘆息道:「何止是感謝啊。紅苑你需知道,人與人之間,有時也是需要些機緣的。我身為真君之女,其實也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接近我,拉攏我,示好我。只是以前我從未在意過,也不認為這對我有什麼用。但是辛越一事,卻讓我看到了一種力量。那不是個人強大的力量,而是群體的力量,是財富的力量。」
說到這,許妙然微微停了一下,才繼續道:「禍福相倚,得失轉換,對弱者而言,永遠要學會充分利用手中的一切條件。那個時候我還不太明白這話的意思,但現在我開始明白了。辛越之事結束後,我有兩個選擇。要麼讓一切回到從前,所有的交易只限於這一筆交易,結果就是怒擲千萬隻為拒婚,為本大利小之局,而且此後還要擔心接踵而來的麻煩。要麼就是藉助這一次機會,建立自己的勢力。」
「建立自己勢力?」紅苑呆住了。
「對,辛越的事就是一條線,將我們所有人聯在一起。那些拿了我們好處的人,雖然幫了我們的忙,但將心比心,不過是舉手之勞就拿到不菲之資,對我自然是充滿感謝的。尤其是樊乘龍等人,更是什麼都沒付出就獲利重大。不過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讓這些人看到了我擁有的財富。我能拿出這些錢,以後自然也能拿出更多的錢。錢總是要用出去的,就看用在誰身上。用在樊乘龍身上是用,用在李乘龍張乘龍身上也是一樣用。既然已經借了打擊辛越一事建立了交情,那何不就讓這交情繼續下去?他們需要我的錢,我也需要他們的勢。」
「原來是這樣。」紅苑恍然大悟:「所以他們今天過來,其實就是來依附你的?」
「我身為真君之女,背有後台,又掌握兩界貿易,坐擁巨資,有人依附又有什麼好奇怪的了。不過既要依附,也得看這個人性情如何,可堪信任。所以他們今天不是來依附的,而是先來試探。畢竟合作的時間還短,還需要時間來觀察。重要的是,也要看我有沒有這個興趣。」
如果是以前,許妙然肯定是沒興趣的。
於她而言,能夠與唐劫一起逍遙天地就是最快活的事,哪有興趣摻合那些鉤心斗角的陰謀。
但是如今唐劫生死不知,天涯海閣內起紛爭。為了保護唐劫留給她的遺產,她也不得不拼一把——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勢力,與那些覬覦她財富的人抗爭,就是最好的選擇。
數千萬的靈錢砸下去,買來的不僅是辛越的失敗,還有一批心向著她的同門。把握住這個機會,許妙然才能在天涯海閣真正有自己的話語權。否則每出點麻煩就砸幾千萬,就算許妙然再有身家也經不起這麼折騰。
當許妙然想到要建立自己勢力的時候,樊乘龍他們也感受到了許妙然對掌握自己命運的渴望。雙方在這種情況下走到一起,就一點都不奇怪了。更何況天涯海閣本就是女子為尊的門派,依附許妙然,本就不是什麼羞恥的事。唯一的問題或許就是許妙然本身還不是正式的少主。不過由於她真君之女的身份,少主是板上釘釘的事,到是無懸念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