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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說的誅心,修仙五大境,別說是第四境的紫府境了,就算是第二境的脫凡境,也不是馬賊們可以憑一百多人對抗的。
反到是那白衣男子,聽到北四海說仙人不給凡人活路的說法,竟不反駁,只是微微皺了下眉頭,嘆了口氣。
馬賊們本就是乾的提腦袋討生活的事,眼看對方不放過自己,凶性自起,這刻已在那北四海招呼下紛紛撲了上來。
天地有靈氣,仙人得了固然可以修煉提升,凡人不得修煉之法,長處其中也能強身健體。
這些馬賊雖是凡人,也受天地靈氣薰陶,體魄強悍,又個個練的好武藝,廝殺多年,戰法兇狠,唐劫能殺一人到有大半是運氣,小半是對方太過小看自己。
因此這刻一擁而上,就連那白衣男子一時都不能盡誅,只見漫天刀光劍影,殺成一片。反到時那北四海在這時候悄悄向後方退去。感情他呼喊別人拼命,自己卻是準備跑了。
他很清楚仙人真正的恐怖不是刀劍功夫,而是法術,故對此戰絕不報希望。
下一刻那白衣男子已是哼了一聲,手中長劍突放出尺許光輝,騰空而起,在空中轉了一圈,隨後就見那一眾馬賊已滾滾落下十數顆人頭。
「是仙家劍術!」馬賊們同時發了聲喊,眼中盡現驚恐與絕望。
就在這時,那白衣男子卻突然哼了一聲,身體微微一顫,白衣上竟現出一團血漬。
看到這一幕,北四海先是楞了楞,隨即大喜叫道:「他受了傷!他之前受過傷的!」
這話喊出,所有馬賊同時精神一振,就象是將要溺亡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般再不顧一切地向那白衣男子猛攻。
果然那男子傷勢發作,這刻運轉不靈,動作再無復之前的輕便,一些馬賊更是遠遠地不停用強弓硬弩對著那白衣男子猛射。
「哼,宵小之輩!」男子憤怒低喝了一聲。
這幫馬賊也當真是沒見識之極,竟以為仙人受了傷他們就能對付,其實一般的傷根本不可能對修士造成太大影響。
然正因無知而無畏,偶爾也就能撞對一次大運。
這白衣男子受的並不是小傷,就算用了一個月時間也只是小有恢復,卻在剛剛用過劍法後引動傷勢,這刻只覺得身體裡靈氣翻湧,仿如翻江倒海般,幾乎要將他沖爆,知道再不解決戰鬥,只怕自己就要栽在此地了。只是他現在體內靈元暴走,難以控制,暫時已不適合再用任何仙法。
如果他們因恐懼而四散奔逃,白衣男子僅憑自己身手完全可以一劍一個全數殺了,但現在他們群起圍上,自己竟一時不能脫身,眼看傷勢有加重趨勢,再不解決這些雜碎,倒霉的怕是自己,那便真真是陰溝裡翻船了。
看來只能如此了……白衣男心中想到,看向這一眾圍攻自己的馬賊,眼神中突然現出一縷神光。
「這是……」一直都在小心觀察的北四海注意到白衣男子的不對,看到那眼中神光,一個傳說中的名詞於腦海升起。
神念!
這是神念!
北四海心中大駭!
眼前男子竟然不是脫凡境,而是天心境!!
那一刻他已徹底放棄了擊殺仙人的心思,全力後撤,再不顧後方一切。
隨著那白衣男子目光所至處,剩餘的馬賊突然同時捧頭哀號,眼耳口鼻盡皆流出血水,從馬上跌落下來。
神念攻擊原本範圍極大,凡人根本不可能抗拒。
但這白衣男子也不知是何原因,神念攻擊的範圍竟只限於身周十數米內,北四海提前一步逃跑,脫離了攻擊範圍,再加上這神念攻擊對人而未對馬,馬兒依舊在狂奔中,竟是帶著他生生帶了出去,不過就是那神念攻擊的餘波也讓他不好受,腦子裡仿佛被針扎了下般,刺痛無比,發出大聲的哀號。
就在他逃跑的同時,斜刺里突然衝出一個少年,對著北四海後背擲出一把刀。
聽到背後風聲,北四海頭一偏,到是被他躲過了這一刀,刀尖擦過頭顱,卻是將他的一隻耳朵切了下來。
在一片狂嚎聲中,馬兒帶著北四海已是跑的沒影。
眼看著再追不上,唐劫終於還是無望地停下。
回頭看向那白衣男子,那男子在一擊之後,便一直立於地面不動。
這一天,自己踏破鐵鞋無覓處的人終於出現。
他乘著風,駕著雲,迎向那一干囂殺縱狂的賊人,縱情狂歌,肆意殺人,所到之處,血流成河,竟無一人可擋他一劍之威。
那些狂妄,囂張,悍不畏死的馬賊們,在白衣人一人一劍下,竟然被殺得落花流水,抱頭鼠竄。
那一道白色身影;
那一抹如電劍芒;
那一片如潮血雨;
深深地刻在了唐劫的心底。
相比之前兩位仙人在天上的對決,眼前這場戰鬥規模要小了許多,但是留在唐劫心中的印象卻更加深刻。
即便是在很多年後,也依然是唐劫心中最不可磨滅的印象,哪怕是天神宮雄霸天下的大神通無上威儀,絕滅王縱橫無敵的唯我真本相,也無法蓋過虛慕陽單人獨劍橫掃諸盜的英姿。
仙人當如是,仗劍掃群獠!
然而也是在這一天,小河村滿門被屠!
血水流遍小河村,染紅了唐劫的視界!
唐劫只覺得人生充滿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