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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郁的靈霧極富變化性,在這片土地上變幻出光怪陸離的色彩,映現出千般美景,只是來到這裡的人,一心只想著勇攀高峰,到是忽略了路上的景色。
此時的唐劫,心境一片空明。
他就這麼一路走來,欣賞著大好山景,走走停停,很快便到了四百米處的平台。
農堂弟子隨便給了他一株靈藥,他便繼續前行。
由此地開始,依稀已可見到山壁上嶙峋的字跡,那是一些先輩留下的修煉心得,當然也少不得某某某到此一游的墨寶。
不過只能走到這一高度的人的心得,不看也罷。
唐劫繼續向上走著。
五百米便是英雄台,曾經這一高度是許多人的天塹,因為要走到這步,至少也要提升半階,對於唐劫而言,卻不過是信步閒遊。
他很快就站在了五百米英雄台上。
與之前的平台不同,這五百名英雄台上豎著一塊巨大山壁,光滑如鏡,上面刻滿了字跡,皆是有幸到過此地之人所留,放眼看去,至少有數百人在這裡題字留名。
在鏡壁一角上,唐劫看到了明夜空的名字,上寫:「天樞一百四十二年,入水月洞天,登英雄台,參真衍上師心法有感,悟明犀一劍,特此留念,以饗後人。」
然後就是一排密密麻麻的小字,寫著他關於明犀一劍的理解。
這明犀一劍,正是當日他封在舉薦令中的那一道極致劍意,想不到竟是在這裡悟得的。
唐劫當然觀此劍出,有感於劍意之極,卻不知其道從何來,空有所感卻無力可使,如今見到題字,自然大為信息,一行行看下來,終於對這明犀一劍有所了解。
雖然他用的是刀,此法對他無用,但道理相通,想來對他將來明悟刀道亦有大作用。
看過明夜空的感念,唐劫再去找他說的那為真衍上師,果然此人也是洗月派一位久享盛名的人物,他所留下的正是關於凝鍊與極致的理解。
也就是在這裡,唐劫才明白,原來極致的表現也有許多種,那真衍上師與明夜空所使,不過是其中一部分,在這鏡壁上還刻著無數心得,僅是這關於極意的心得就有多種。
唐劫看得如痴如醉,許多原本不太明白的道理在往往都能找到答案。
有時甚至能找到不止一個答案。
這裡就是一個開放的平台,所有來到這裡的人都可以將自己的想法寫在上面,有時甚至有相互佐證與對壘之事。
比如在鏡壁左下角部分就有一場爭論,爭論者更是如今洗月派最為赫赫有名的幾位大人物。
先是蕭別寒在上面寫了一段關於兵道之論,認為兵既在道中,則當可天成,這天地間必然會有一柄真正的神兵,號令天下萬兵。
接著就有人在下面接上。
「別寒師弟所言,師兄略有不同。兵本無識,貴在人主,豈有天生王將之說……李玄月。」
卻是那玄月真君。
然後是又有幾位修者在後面接話,有的支持蕭別寒,有的支持李玄月。
最後卻是凌霄掌尊結束了此場爭論:
「兵在殺戮,人主殺伐。兵者人主,王將難覓。天下生死,終止人心……凌霄。」
這番話出後,爭論輒止。
但是有關兵道的看法,依舊是各起紛紜。
那一刻看著鏡壁上的字,唐劫突然心有所感。
他取出自己那金色短刃看了看,莫名間突然有了種感觸,喃喃道:「兵在……天成。」
那金色短刃沒有任何反應。
想了想,唐劫亦是搖頭一笑,將金刃放了回去。
然後他繼續看鏡壁上的題字留言。
這些題字內容眾多,又五花八門無所不有,有心得,有感悟,有論道,更有具體功法。
若有一一參祥,僅是理解還不夠,更需實地檢驗。
所幸唐劫學過分神定心法。
這分神定心法與九黎心經中的十二秘漩有些相似,都是同時使用多種法術的一門訣奧。有所不同的是,十二秘漩走的是經脈路線,好比是在人體中創造兩條道路,兩種法術同時從兩條路上駛過,從而不會產生碰撞。
分神定心法卻是秉承了洗月派心念強大的特點,直接將心念分化,有些類似於左右互搏的能力,使心念雙分而同時行雙法,正因此要求法術本身就不能衝突,但同時也不象十二秘漩那樣複雜麻煩,更加靈便好用。
這兩種法門各有千秋,唐劫兩者都會,聯合施展下更是覺得妙用無窮。
從這天開始,唐劫便停在了這五百米英雄台上,每日瞻仰鏡壁題字,習先人心得,悟前輩法術。
他可以一邊讀柳玉孟的養魂經論述,一邊運轉鄭青彥的無極刀道。
也可以打坐時用鴻羽上人的雙龍分水術,靜臥時就轉成了玉陽真人之明鏡高懸法。
有時他會把鏡壁上的題字大聲念出來,字字鏗鏘,那是四九真言,頌念的同時,也不忘腳踩亂風步,體行浩然氣。
有時他會拎著斷腸刀在石台上一陣亂揮,時而凜冽,時而犀利,時而舒緩,時而順暢。
那是將對這鏡壁上無數前輩對刀劍之意的理解融於此刀中。
這鏡壁上的心得太多,即便唐劫擁有分神定心法和十二秘漩,也很難將所有心得一一領會,所有論述一一驗證,所有秘法一一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