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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他不能看著虛慕陽就這樣死掉!
虛慕陽卻是笑道:「你不必那麼激動,我也不是為你去死,我若真想活下來,只要把兵鑒交出,其實還是有一線可能活下來的。只是我這人氣量不大,有人要暗算我,我就一定要回報。與其賭那一線生存可能,還不如痛痛快快報復一場!兵鑒交給你,就是在借你的手在報復天神宮,是給你帶來危險與麻煩,所以你大可不必太感動。再者他們兵鑒沒到手,我虛家也能安全許多!」
說著虛慕陽已然站起,對著唐劫一抓,無數靈線已如絲縷般出現,竟如蛛網般將唐劫裹住。隨後虛慕陽取出一張紙,隨手摺疊了幾下,竟成一紙馬。
虛慕陽在紙馬上畫出幾筆,往地上一丟,只聽希律律一聲嘶啼,一匹壯碩白馬已然出現。
虛慕陽將唐劫往馬背上一丟,靈線自動纏住白馬,他再對著馬屁股狠狠拍了一掌,那馬兒已竄了出去。
「虛大哥,別讓我走!」唐劫在馬上拼命喊。
虛慕陽已叫道:「向北走,不要回來!」
「不!」唐劫拼命吶喊著,奈何那靈線牢不可破,將他死死束縛於馬上,馬兒更是一路狂奔,停都不停。
看著唐劫的背影消逝,虛慕陽終於坐下。
他端起壺中酒給自己滿上,低聲呢喃了一句:「可惜……終究是沒能來得及把你送去洗月派,以後的路,就只能靠你自己走了。」
說著,他開始靜靜等待命運的來臨。
第13章 發宏願
夜,越發的深沉了。
時間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小亭中,虛墓陽一杯杯地大口灌著酒,酒入喉中,如火在燒,虛慕陽沒有用靈氣消化,而是盡情的讓酒意瀰漫全身,微感暈眩下,卻是興致突啟,長聲吟道:
「憶少年,舊時游上苑,車如流水馬如龍,花月正春風。夢回邊塞遠,西風愁起綠波間,何處是歸程!」
這首憶少年是他一時興起所做,他本不是什麼著名詩人,但出身世家,到也讀過不少書,糅合了前人佳句在一起,先憶前塵,再念今景,到也算貼切眼下。
但就在他信口拈來的時候,一個朗朗聲音已從門外傳來:「交出玄兵鑒,處處皆歸途。虛慕陽,與其身懷重寶,對月空嘆,終不如物歸原主,迷途知返啊!」
隨著這話聲,庭院中已突然出現了三個人。
為首的是個紫衣老者,這紫衣老者身形不高,卻自有一股鼎盛氣勢,使人不由自主的就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這刻他背負雙手看著虛慕陽,眼神中有威嚴流露,竟使人不敢直視。
看到這人,虛慕陽立刻道:「原來是無念大願主親身駕臨!」
天神宮四大真君,無念真君位列第二,在天神宮執掌洞察,威名極重。因為修煉天神宮的大願神通,故又稱無念大願主。
「知道是願主親來,還不立刻跪下!」旁邊一個聲音已然炸響,正是那之前在翠微山和虛慕陽交戰過的何沖,之前迷途知返的話就是他說的。
反到是這紫袍老者眉眼不動,只是淡淡說了句「無妨。」
虛慕陽眼角餘光已掃到他身邊另一人,那也是個年輕白衣人,眉眼間竟與虛慕陽與幾分相似。
看到這人,虛慕陽全身一顫:「大哥!」
儘管早猜到此趟恐怕是有虛家來人,但虛慕陽沒想到,竟然會是大哥虛若谷。
這刻虛若谷看了虛慕陽一眼,面上竟無絲毫表情,只是冷冷道:「爹娘很想你,把天神宮的東西還給他們,跟我回去吧。」
「爹……娘……」虛慕陽輕聲呢喃了一下這個名詞,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笑意:「他們現在還好嗎?」
「他們不好,最近半年,他們為了你一直都不好過。這次我來,就是帶你回去見他們的。」
「見他們……」虛慕陽眼中已浮現出一絲惆悵:「我還能見到他們嗎?」
「當然可以。」這個時候,無念願主終於說話了:「虛慕陽,其實從一開始你就誤會了。我天神宮從來沒有殺你的心思。不管怎麼說,虛家都是莫丘四大家之一,天神宮不會對自己人下手。我們只是打算在事成之後,對你使用洗心之術,洗去你腦中記憶。」
洗神術,一種仙家秘術,能讓被施術者失去記憶。不過洗神術雖然強大,卻不能選擇性使用,一旦使用,非但所有記憶都會消除,就連神念都會消失,被施術者從次止步天心,再無寸進可能。
這刻聽到對方這麼說,虛慕陽哈哈大笑:「沒有了記憶,我還是我嗎?」
沒了記憶,他連陣道知識都沒了,連個法訣都捏不出來,空有天心境的行為,卻再用不了任何法術,連靈徒都未必比得上,可以說直接就是廢掉他。更何況人之所以為人,正是因為有記憶,方才有對這世界的認識。
沒有記憶,與初生嬰兒又有何異?
何況洗神術施用複雜,他這話也未必是真,多半還是給虛家一個說法罷了。
「總比死掉好。只要你肯讓我以搜魂之術查探你的記憶,確認你沒有將消息外傳,再將我們的東西交出來,我以真君之名保證,絕不殺你,只洗去你的記憶再將你還給虛家。這也是我們答應虛懷禮的條件。」
搜魂術,一種比洗心術更加痛苦的術法,一旦使用後,被施術者痛苦難當,輕則神魂受創,重則變成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