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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當中的一面銀月旗,正是洗月派的標誌,它代表著此商行運的洗月派的貨物。
王魁鍾坐在頭前的大車上,目光警惕地看著四周。
一名年輕的趟子手許是渴了,離了位置跑後車去討水,正被王魁鍾看到,大手一指就喝罵起來:「水生你個瓜娃子,又在那兒偷懶,還不回你的位置上好好待著去!」
叫水生的小子悻悻退了幾步,回到第二輛車旁,扶著刀柄嘟囔:「又沒啥事,那麼瞎咧咧顯他能耐。押這洗月的鏢最是無趣,誰敢劫洗月派的貨?」
旁邊一個老趟子手兜手給水生一個耳刮子:「閉嘴,臭小子。這洗月派的鏢可是局主走了多少路子才從黎家那裡討來的,別人想接都接不到呢,你卻還嫌無趣?你當真碰上劫鏢的是好玩的嗎?那都是要腦袋的事!這洗月派的貨是沒人敢動,可咱雄獅鏢局的威風不能墮了。再者一路山迢水遠,就算沒有盜匪,少不得還有些不開眼的山精野怪。都把招子放亮著,越是沒風險的買賣,越是不能做砸嘍,否則都沒好果子吃!」
「知道了。」
見那後生吃憋,王魁鍾滿意地點點頭,想還是老人可靠,喊了一聲:「老劉,再往前就是十八溝了。你帶幾個小的去拜山,再找個人放放趟子。」
「知道了,二當家的。」老趟子手應了一聲,已開始安排人手。
幾名趟子手上了馬,正準備沖前為鏢局趟路,突見前方煙塵滾滾,從煙塵中衝出一彪人馬,約有十餘騎,個個黑衣勁裝,竟是向著這邊直衝而來。
王魁鍾心中一緊,想不會這麼遭吧?
他心中還抱著幻想,對老趟子手使了個眼色,老趟子手心中明白,已到道:「車隊往邊上靠,可能是過道的!」
同時手中卻已緊握刀柄,小心看著那遠方出現的一群人。
那一群人馬轉眼間已飈沖至近,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竟是筆直地朝著車隊衝來。
老趟子手一個翻身站在馬上,已放聲叫道:「雄獅鏢局押貨,路經寶地,不知是哪位當家的主事……」
他話未說完,只見那一飈人馬已急沖而至,為首者只是揚了下手,一道光芒閃過,隨後就見老趟子手晃了下身子,接著一顆人頭已沖天飛起,脖腔如噴泉般湧出一股血泉。
那人頭在空中翻滾著,正落入王魁鍾懷中,驚得王魁鍾一下跳了起來:「是修者!」
剛才那一下他看得清楚,分明是修者才能使用的術法。
王魁鍾大叫:「諸位仙家,這是洗月派的貨……」
「要的就是洗月派!」一個冰冷聲音響起:「殺,一個不留!」
隨著這令人絕望的聲音響起,風中已呼嘯出一片凜冽殺聲。
那十幾名黑衣勁裝的漢子,就這麼筆直地向著車隊撞去,在一瞬間激揚出燦爛血光。
「不!」王魁鍾大喊著,眼前這些人,不僅要貨,更要命!
他從腰間抽出刀來,對著當前衝來的黑衣人砍去,發出生命中最絕望的吶喊:「老子和你們拼了!」
那黑衣人只是輕哼一聲,也不見他閃避,就這麼策馬從王魁鐘的身邊衝過,這位雄獅鏢局二當家的身體突然晃了晃,隨即炸成無數血肉碎塊,飄落古道。
只是眨眼之間,這一車隊二十餘人,連保鏢帶夥計,已被殺了個乾乾淨淨。
看到這一幕,唐劫怒視顧長青:「只是搶個盒子而已,至於要這麼大肆殺戮嗎?」
顧長青揮了揮手,那十餘名鷹堂下屬已在車隊翻箱倒櫃地找了起來。
隨後顧長青才緩緩道:「第一,雖然知道洗月學院的貨都由黎家商行運送,但我們不知道是哪支車隊,在找到東西之前,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的目的。全部殺掉,可以讓他們誤以為我們在報復。第二,我也不放心你。誰知道你安排的逃亡計劃是不是就和這商行有關呢?如果是那樣,多半就有強人混跡其中,上來就施殺手,也可逼出潛藏的危險,免了被偷襲暗算的可能。如果你要怪,那就怪自己不該寄運東西,拖累了別人吧。」
「你殺人,卻想把髒水潑到我身上?」唐劫冷笑。
「本來就是你拖人下水。」顧長青傲然回答:「你若真有良知,又何必將無辜之人牽扯進來。」
「你放屁!」唐劫對著顧長青唾了一口:「你們這套歪理,我見得多了。明明是自己作惡,卻非要把責任往別人身上推,仿佛別人就該任你們為所欲為,只要稍加努力,就是拉人下水,荒謬之極!是,我承認我做這些的確可能拖累無辜,但我從未主動想害任何人去死,只是努力求存!若因我活著而導致一批人死亡,我便該去死,那豈不是所有結了仇的君子都該自殺,以免累及無辜?把自己放在極惡立場,然後指責任何一個心懷正義之人,只要有一絲為己之心,就是害人之輩,正是你們這幫惡徒的慣用伎倆。可惜,那對我沒用。我唐劫從沒想過做為善天下的聖人,只是也不想喪心病狂到如斯地步,不管你如何污衊,都改變不了你是個冷血,殘忍的凶暴之徒這一事實!」
「找死!」顧長青面色一冷,猛地一巴掌扇了過去,正打在唐劫臉上。
唐劫嘴一張,對著顧長青吐出一口血痰,卻是被顧長青一閃頭避過。
此時那些黑衣人翻箱倒櫃,一路搜查過來,最終一人回覆:「鷹主,沒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