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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人再顧不得追殺蚌女,為首一人正是那唯一的脫凡境,這刻雙手連連捏動手印,天地間已出現一片靈潮壯景。
此時雙方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自身又有梭舟保護,正是施法的好時機,一個大法術下來,對方絕對死無葬身之地。
只是這樣的法術用出來,下方的阿依族人多半也要受到牽連,對方顯然已是不顧了。
看到這一幕,唐劫眉頭微微一挑,道:「侍夢,你去救那蚌妖。」
自己則伸出手指對著空中遙遙一點。
這一道指風戳出,正點在靈潮雲集的一點上,下一刻就見那狂舞的靈潮仿如個被戳破了的皮球般,發出撲的一聲輕響,隨後靈光消散,原本聚集中的大威力法術竟是就這麼輕易地消散於無形中。
這一下破法,正是唐劫運用自己的洞察之道,在第一時間找到對方法術的弱處加以施為,才能一擊得破。
這到不是說只有唐劫能做到。
古往今來,以上對下,有大能者對法術,往往彈指可破,其由來就在於此。
只不過那些大能依仗的是自己千百年的修行和敏銳的眼光以及強橫的行為,唐劫依靠的則是自己對道的理解與掌握。
即便如此,也還有那學子自己修煉不精的緣故。那七絕門學子顯然是剛入脫凡不久,對法的掌握還不夠精通,施法較慢,就象小兒描紅,一筆一畫皆落眼中,沒有絲毫秘密可言,才能讓唐劫輕易就找出弱點,若是換個人,哪怕是張乞難之流,唐劫也不可能做到如此輕鬆隨意的破法。
但不管怎樣,這刻他信手施來的一指輕易破法,卻是真真正正將對方給震住了。
「這……這怎麼可能?」那七絕門學子看得呆愕,心中已是震駭之極。他施法不成已小受反噬,只是精神上的打擊卻更甚於身體上的。
揮手之間輕鬆破法,難道對方是天心級別的大人物?
再看唐劫就這麼負手而立,還真是有幾分出塵高人的樣子,那學子心中受驚,哪裡還敢出手,已高喊道:「不知前輩在此,小的多有得罪。」
七絕門雖然強勢,但遠水解不了近渴,這學子雖然囂張,卻還沒天真到以為七絕門的名頭可以解決一切,所以一看對方出手不同凡響,立刻變得恭敬起來。
聽到這話唐劫也是呆了一下。
他隨手破法只是為了體驗一下洞察之道在戰鬥上的運用,沒想到竟被對方看成前輩。雖然他面相年輕,但修仙中人往往駐顏有術,只看面相還真不好判斷,也難怪對方會有此誤解。
既然對方錯認,他也不乾脆不解釋,只朗聲說:「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看那蚌妖雖是妖物,卻心地良善,並非傷天害理之輩,爾等又何必咄咄相逼,還是算了吧。」
那三人聽到這話,哪敢說不,同時應聲道:「既然前輩有言,那便放過這小妖就是。」
衛天沖見狀納罕,心想唐劫怎麼成前輩了,總算他這兩年也歷練出來了,沒當著面喊出疑問,手中的火球也不再發了。
上方三人對下一指,羅網張開,已收回先前那學子手中。
這七絕門的法器到也精妙,這刻諸般寶物收回,那幾人同時對著唐劫拱了拱手,這便揚長離去,卻是連停都不敢多停片刻。
阿依族人見那三人離開,同聲歡呼起來。
彩兒更是看著唐劫道:「不知幾位原來修仙中人,多有失禮,還請前輩勿怪。」
唐劫忙道:「彩兒姑娘客氣了,我哪是什麼前輩高人啊,也不過是小小一學子罷了。真正的高人在那兒呢。」
唐劫指指空中,衛天沖已從空中落下,揚聲道:「真沒意思,才剛打就跑了。」
他本來還想大顯神威,教訓一下對方,沒想到卻被唐劫一出手就嚇到落跑,立時大感無趣。
還是唐劫道:「這裡是七絕門的地盤,能少惹麻煩就少惹麻煩的好。」
在唐劫看來,能直接把對方嚇跑,總比殺了對方的人再引來後邊的人找麻煩要強。
但不管怎麼說,他們這一出手,阿依族人看他們的眼神卻立時不一樣起來,一個個紛紛圍攏過來拜謝,口中更是前輩,仙人,高人,仙師的亂喊。唐劫到無所謂,衛天沖卻是從未享受過這待遇,在這眾星捧月的氛圍里,享受眾人崇拜的目光,只覺得人生是如此美好,恨不得仰天大笑三聲。
可恨唐劫不識趣,話沒說幾句就讓大家散開。
再看那蚌女,在侍夢施法下,傷勢已大大好轉,這刻娉婷著步子走來,對著唐劫作揖,蚌殼微張,到象是一對翅膀在揮舞,已是嬌聲道:「多謝公子仗義援手,小蚌感前輩大恩,永世不忘。」
「適逢其會而已。」唐劫回答:「到是你自己要小心了。你身為妖類,就當小心蟄伏。你雖心懷坦蕩,凝靈化雨,造福眾人,但引發的動靜不小,怎可能不招人覬覦。」
那幾名七絕門學子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絕不是巧合,必然就是聽說了湖祭的事。
因此這蚌女之災,有大半到是自己招來的。
或者她以為她是好人,就可以沒事,卻不知這做法幼稚的可笑,就好比總有人覺得正義必然是無敵的,愛情必然是偉大的,民主必然是萬能的等等……
由此可見此女雖有人智,卻終究歷世尚淺,想事情太過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