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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這樣的監察各地還有無數,專門監督修者行徑。這兩年石門派秘密挖掘的同時,也儘可能將靈州一帶的監察修者摸透,方才能以如此方式快速運送,否則換上一般修者,多半就是直接撞入洗月派監事之手,到時候有什麼秘密也都得被抖出來。
車隊穿過城池,玉婉娘說了一聲:「可以了。」
這一次是石淨齋長袖舒展,卷著車隊飛空,直到近了另一處監察點方才落下。
如此反覆,下午時分便到了文心邊境地帶。
玉婉娘指著前方一座高大城門說:「過了菡門關就是兩國交界處。國界之處,爭端最盛,是故監查最密。接下來的路,便只能步行過去了。」
因為長年出入兩國邊境,與七絕門談買賣的緣故,玉婉娘最是熟悉這一帶的監察情況,比起國內不知嚴密幾多。她往常是因為孤身一人,飛來飛去沒什麼人找她麻煩,可即便如此,也常有大陣靈光閃現,一次又一次掃過她的芥子袋。單是為了帶出那五顆晶化沙蠶,便費了她諾大功夫。
相比之下,反倒是以地面凡人的形式運貨要方便許多,洗月派輕易不會來查。正因此,每有違禁,多以地面走私形式過路。
這也難怪,飛空仙人少,十天半月難遇一回,故可仔細查。地面凡人多,要想一一查詢,仙人也無此精力。
這刻車隊落回地面,一路向菡門關而去。
菡門關哨卡前,十餘名士兵正站在那裡一個個仔細盤查往來客商。
看到車隊過來,一名領頭士兵迎上前道:「從哪兒來的,要去哪裡?」
一名石門弟子迎上前回答:「回軍爺,我們是蒼龍府出來的商隊,份屬古家,要前往望川鎮做買賣。」
「又是去望川鎮的?」那士兵哼了一聲:「望川鎮份屬敵國,一個個往敵國的土地上跑,也不知是不是奸細呢。」
那石門弟子聽的臉色一變:「這位軍爺說的,小的就聽不明白。黎國雖是異國,卻與文心無戰事,什麼時候成了敵國了?兩國之間自由行商,那是洗月與七絕兩大仙派定下的規矩,怎的正常往來就成了他國奸細?」
那士兵一瞪眼:「哎呦,好大的口氣,還說不得你們了?我看普通人可沒這麼大本事敢和本軍爺叫板,你小子口氣這麼橫,莫不真是奸細?」
一群石門弟子聽得同時大怒。
他們是何等人?
修者!
高高在上的修者!
別看石門派在洗月派前低聲下氣,在這些凡人面前哪個不是趾高氣揚?
往常里只要亮出自己的修者身份,這些個士兵一個個還不得如狗一般跪到腳下,沒想到今天卻被一群狗欺負了。
要不是為了師門重任,那石門弟子恨不能現在就一個法術轟出來,將這城門前一干人等轟殺個乾乾淨淨。
好在這時,一名年長的石門弟子過來,向那士兵手中塞了一物,悄聲到:「軍爺,我們都是老實本分的生意人,還請高抬貴手吧。」
那小兵掂了掂手中物事,滿意地笑了起來,揮揮手道:「讓他們過去!」
車隊終於恢復通行。
那石門弟子在臨去前,還瞪了一眼小兵,心道等老子回來,定要抓了你小子好好扒皮抽筋。
那小兵卻是一路笑嘻嘻地目送著車隊離開,直到車隊漸行漸遠,才收了笑容,又等了一會兒,突然向著城內走去。
走了好一會兒,來到一所民居內,那小兵敲了敲門道:「求見上仙。」
門開,現出一名黑衣人。
「發現他們了?」黑衣人低沉著嗓音問。
「是。」那小兵恭敬回答:「一共四十多輛車,大概有五六十人隨車押送,領頭的是個白胖子,還有個黑瘦子和女人,那女子到是長得頗美。小的按上仙所述試探了他們,果然是心高氣傲,一聽口氣就知道非是凡人,否則哪會受不得半點委屈,竟然還敢與我等軍人強辨。」
那黑衣人取出一張符紙燃了,道:「做得好。你所監視的這幾人,都是我洗月派叛派之人,法力深厚,本仙不能靠近,惟恐其發現,便只能藉助於你。你這次立下大功,待事成之後,我定會嘉獎你。」
那小兵大喜:「上仙說過會帶我入洗月門下。」
黑衣人笑道:「那是自然,不過這裡有個問題。就是……我其實並不是洗月派的人啊。」
「什麼?」小兵心神一震,黑衣人手一伸,已按在那小兵頭上,那小兵只晃了幾下身體,便倒地死去。
黑衣人看著那屍體嘿嘿笑了幾聲,這才步出小屋,關上房門後離去。
就在此人離去後不久,又是一人來到此處。
卻是侍夢。
推開房門,侍夢看了看那小兵屍體,嘆口氣道:「下手還真夠狠的。多謝你為國捐軀,你的家人,我洗月派會照料的。」
同樣燃一張符紙,侍夢重又掩上那房門,亦向著另一頭走去。
車隊出了菡門關後,沿著衛家開闢的商路一路行進,因為不能在天空飛行的緣故,速度慢了許多,一直到入夜時分也未能走出叢林。好在他們本就是提前一天出發,到也不會錯過時辰。
當日夜,車隊夜宿於林地中。
雖然不需要,車隊裡還是燃起了篝火,點點星光下,篝火明滅不定地跳躍著。
梁興邦背負著手站在篝火旁,好一會兒才道:「奇怪,風也不大,為什麼我會突然覺得有些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