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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沈晴丹的聲音低沉下去,眼中更滿是淚水。
那一戰她沒有參加,但是她卻看到前往戰鬥的一眾派中長老,活著回來的卻沒有幾個,父親更是當場戰死。非但如此,就連她母親都身受重傷,最終在回歸不久後傷重死去。她也因此臨危受命,成為逍遙宮的宮主,接下的卻是一副爛攤子和兩派對逍遙宮勢力的肆意蠶食。
其後不久,拓拔宏出現,言稱自己並非故意失約,實在是被兩派另請了強者阻住。儘管如此,他願意繼續履行盟約,保護逍遙宮,更是對沈晴丹展開了強烈追求。
有那麼一段時間,她真的就要相信對方了。
「那段時間他對我極盡溫柔,我差點就相信了他。」沈晴丹悠悠說。
「差點兒?」
沈晴丹點點頭:「差點兒。」
原來就在沈晴丹幾乎要相信拓拔宏的時候,她卻收到一個消息——火蓮門與三花教從來都沒有派人阻截過青竹門。
她徹底震驚了。
她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只能質問拓拔宏。拓拔宏自然是矢口否認,儘管他說得振振有詞,沈晴丹心裡卻還是有了疙瘩,對拓拔宏再不敢輕易相信,漸漸疏遠。
日子長了,拓拔宏知道沈晴丹不信任自己,往來便少了。
沒有了青竹門的庇護,兩派攻勢再度加緊,靈脈被搶,靈田遭毀,商路被斷,供奉遇劫……幾乎一個門派可以遭遇的所有麻煩,逍遙宮都開始遭遇,出外歷練的弟子會遭遇襲擊,得到的寶物會被劫持,明里暗裡的攻襲總是連綿不斷,讓沈晴丹忙得焦頭爛額。
「那是我生平最艱難的日子。」沈晴丹悠悠說:「幾度險些撐不下來,好在我終於還是頂住了……」
唐劫明白了,再看拓拔宏,眼神已然不同。
拓拔宏已叫道:「仙尊,這都是火蓮門與三花教挑撥離間之言。他們當日的確請了大批高手阻截我青竹門,那一戰我青竹門上下人等也都受了傷,拓拔宏之心,天地可鑑啊!」
唐劫想了想,問:「他們派了什麼人阻截你們?」
「一位紫府,三位化魂,還有一干天心境。我青竹門實力有限,無法突破。」
「在哪裡阻截?」
「飛鹿山。」
「長什麼樣子?」
「全部以幻術遮面,無法分辨。」
「用的是何術法。」
「術法眾多,說不了那許多。」
「那便慢慢說,將你所看到的交手過程一一道來。」
「時隔百年,已忘記許多。」
「那就有多少說多少。」唐劫直問道。
他不知道拓拔宏所言是真是假,但他相信如果拓拔宏在撒謊,那麼在這個謊言上他肯定沒有精心準備——因為沈晴丹沒資格這麼審問他。
再加上時隔一百多年,有什麼謊言也已淡忘了。
所以這刻唐劫一刻不停地追問著,問得又急又快,甚至不給拓拔宏思考的時間。如果他的確在撒謊,那麼他回答的越多,越快,也就越容易露出馬腳。
這刻按拓拔宏的說法,這群攔截者就是突然出現,不露真身,特意來攔截他們,出手時為了隱藏身份,各派術法皆有使用,因此難以判斷來路。青竹門最終被其耽擱良久,錯過戰機。
唐劫聽過後想了想繼續問:
「可有死傷?」
拓拔宏搖頭:「那幫人當是兩派請來的,意在攔截不欲死戰,所以並未有太多死傷,儘管如此,諸位長老受傷也是不輕。」
「既然對方不欲死戰,為何不強行突破?」
拓拔宏顯然沒想到唐劫會這麼問,愣了愣道:「對方早有準備,布有攔截,難以衝破。」
「什麼樣的攔截?」
「這個……」拓拔宏想了想回答:「是海天一線。」
唐劫不假思索道:「海天一線的守護雖強,卻不能遮蔽八方,是可以繞開的。」
拓拔宏急道:「還加了錦繡天羅網封堵四方。」
「你撒謊!」唐劫陡然暴喝起來。
拓拔宏心中一震,本能道:「我沒有。」
唐劫已喝道:「錦繡天羅乃翠羽門看家秘寶,一如天煞雷珠之於天滅宗,是最為明顯的標記。你先前說那些人隱藏身份,使用各派法術,那怎會使用錦繡天羅網這種東西?」
拓拔宏一呆,回道:「那可能是對方有意嫁禍!」
「既是有意嫁禍,那你後來可去找過翠羽門?在你回答這個問題前最好先考慮一下,因為翠羽門就在附近。」
拓拔宏大驚失色。
看他的樣子,唐劫已然明白:「你沒去過,對嗎?因為根本就沒有那些事,都是你編出來的。」
拓拔宏額頭滲出汗水。
他沒想到唐劫會用這麼簡單的方法就戳破他的謊言,完全沒有任何準備,整個人都驚的顫抖起來。
片刻後,拓拔宏一跪倒地:「仙尊英明,小的不敢欺瞞。當年約戰一事,我青竹門的確失約。」
「果然是這樣,是你害了我逍遙宮。」沈晴丹憤怒的瞪著拓拔宏。
拓拔宏已大聲道:「宮主言重,我青竹門只是失約,卻從未對逍遙宮下過手,哪裡稱得上一個害字嗎,還請仙尊明鑑!」
沈晴丹啞然。
是啊,就算證明了又能如何?
拓拔宏充其量不過是失約,的確稱不上害人。只是若沒有當初拓拔宏的允諾,自己父母也未必會死,更何況這拓拔宏還無恥以那一萬靈玉要挾,逼迫自己嫁給他。她不齒其人,偏又拿起沒辦法,直氣得悲憤無奈,眼淚已是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