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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憑什麼陷害你?」
「誰知道……也許有人買通了他們。」
「誰會買通他們陷害你?」
「當然是真正的唐傑。」
「胡說八道!」
「你怎麼知道我胡說?難道你查過那些證人?」唐劫反問。
這話出口,顧長青與高飛心中同時一跳。
難道……
這時啟明已冷笑道:「真有趣,那唐傑憑什麼別人不陷害,非得陷害你呢?」
「我怎麼知道?也許……也許他就混在那群學子中,也許他也聽到了我當初的那聲喊。也許對他來說,這是個轉移你們視線的機會。」
「這不可能!」啟明喊了起來:「你在狡辯!」
唐劫反問:「為什麼不可能?如果你是唐傑,你藏在學子中,看到那樣的機會你會不會利用?」
啟明冷笑起來:「問題是這一切有太多巧合!」
「也許不是巧合。」唐劫卻悠悠回答。
「什麼?」啟明一下沒能明白這話的意思。
可惜唐劫卻不解釋了。
他只是輕蔑地看了啟明一眼,然後乾脆閉上眼睛,再不理這幾人了。
「混蛋……」被他的輕蔑態度徹底激怒,啟明道:「看來不對你用些手段,你是不肯說的了。」
說著他已走向唐劫,對著唐劫伸出一隻手爪,那手爪變成黑色,凝聚出陰森氣息。
唐劫卻只是冷冷看著,面上毫不動容。
高飛皺皺眉頭,想要阻止啟明,卻被顧長青拉住。
他搖搖頭,直接向屋外走去。
高飛回頭看了唐劫一眼,也只能跟著出去。
快步來到顧長青身後,只見顧長青面沉如水,似在思考著什麼,高飛沒敢說話,只是靜立一旁,屋內隱隱傳來唐劫的痛哼聲,顯是已開始受刑。
鷹堂的下屬,個個都是刑訊的專家,折磨起人來絕對可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經過他們手的人,往往不死也要扒層皮。
正因此,極少有人能承受得住鷹堂的拷問,有時甚至不為活命,只求一個速死,有多少秘密都願意招了。
然而此時的顧長青,卻沒有絲毫期待的表情。
他陰著臉,聽著屋內那低沉痛苦之聲,還有啟明聲嘶俱厲的「說,兵鑒在哪兒!」,突然道:「高飛,你覺得唐劫所說的,是事實嗎?」
「鷹主是指……」
「那幾個安陽人。」
「鷹主是覺得唐劫是唐傑這事還有可疑之處?」
「不!」顧長青卻搖頭:「唐劫就是唐傑,此事已無任何可疑。你看他今日之表現就可知道,如此鎮定,絕非普通學子可為。這說明他早就對這天有了心理準備,甚至……不僅僅是心理準備。」
高飛愕然:「那為什麼……」
「因為不正常!一個被冤枉的少年,就算不哭天搶地的呼號叫屈,情緒上也總是會有幾分激動的。還記得我說過嗎,如果唐劫就是唐傑,那這個少年的心思絕對超過我們的想像!現在他落到我們的手上,卻連最起碼的偽裝都不做。他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是唐傑,但他的表現,他說話的口氣,幾乎是在明擺著告訴我們他就是唐傑……這太矛盾了,也太不正常了!」
「的確有些不正常,但不管怎麼說他現在落到了我們手裡,他有什麼想法,自然會慢慢逼問出來。」
「我就怕什麼都問不出來啊,這世上總還是有些硬骨頭的。」顧長青嘆了口氣。
「再硬的骨頭,在搜魂術面前也無用武之地。」
顧長青淡淡道:「如果是有備而來,我怕搜魂術都沒有用。」
高飛聽得心中一驚。
顧長青已說道:「我現在有種很不好的感覺,高飛,安陽的那幾個人呢?」
「已經讓他們走了。」
「追上去查一下,看看他們到底有沒有收錢。」
「既然已經確定了他就是唐傑,何必再查?」
「許多事情,在沒有得到確切答案之前,僅憑猜測並無意義,終歸是要查個水落石出才能弄明白的。另外,你查過之後不必急著回來,就在外邊等消息。」
「不必急著回來?」
「對。我總覺得這次的事進展的太過順利,順利到不正常,那唐劫的表現更是古怪。這裡面可能有陷阱,我心裡有種強烈的不安感,就好象禍事隨時要上門,讓你出去,也是留個後手,留個希望。」
「鷹主!」高飛激動地叫出聲來。
顧長青已止住他:「上次莊申之事,委屈你了。這一次也該我顧長青將功補過,你就留在外面,不管這邊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動。總之,如無意外,則一切照常,如有意外,你就明哲保身,明白嗎?」
高飛呆呆看著顧長青,顧長青已一指外面,厲喝道:「快去,這是命令!」
高飛深深看了一眼顧長青,終於一躬到底,飛奔離去。
看著高飛消失在視野中,又獨自想了一會兒,顧長青這才轉身向屋內走去。
小屋內,唐劫還在承受著啟明的刑罰,他此時全身上下已遍體鱗傷,幾無一處完整皮肉,然而真正的痛苦卻來自身體內部。
一股狂暴能量正在他的身體裡瘋狂肆虐著,化成無數細針扎進他的身體各處,使他瞬間痛苦至痙攣,就象是被上萬伏的電流擊中般。然而「細針」就炸裂,在身體各處炸開,就好象自己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爆炸,唐劫感覺自己象是一下被炸成了千萬個碎片,呼吸輒止,整個人如被送上雲端,心臟也在剎那停止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