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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良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好見諒的,但在發現來者是唐劫後,心都沉到了谷底。
那一刻他已明白,唐劫對天神宮的復仇行動終於要開始了。
只是為什麼會是現在?為什麼會是自己?
鄭良不明白。
似是猜到了鄭良的心思,唐劫道:「不是沖你,奈何你身上有我需要的東西。」
他說著輕輕一指,一道指風已點向鄭良,正指向鄭良眉心。
鄭良大駭:「不!」
一指戳下,鄭良眉心已撲的現出一個血洞。
那一道金身神念,竟是硬生生被唐劫就這麼摳了出來。
它還想逃,但是唐劫的手心就象是有張網,將那神念牢牢困住,使其無法逃逸,正是安府經秘法。
此法本是用來護神養魂的,能夠庇佑神魂不滅,卻也可以用來困阻神念。
如果是真正的天神之念,他自然困不了,但這千萬分之一的天神之念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這刻得了金身神念,唐劫看了看,突然嘿嘿一笑。
他張嘴一吸,竟是將這份金身神念就此吸入體內。
這一下吸攝,唐劫立刻感到有一股龐大的力量力量充斥己身。
與一般的力量不同,這是一種精神層面上的力量,在進入唐劫身體中後,竟然在他的識海中掀起一股滔天波浪。這萬分之一的天神神念似是也意識到了自己接下來的下場,竟是在唐劫識海中發起了瘋狂反撲。掀起的滔天波瀾甚至不亞於一次強力的精神攻擊。
弱是唐劫未入紫府時就吞噬此神念,受其反噬死亡都有可能。奈何唐劫紫府之後,神魂實體化,強度大增,就算那神念神威似海,我自如山不動,任你風吹雨打,皆不受影響。反倒是那神念每一次的瘋狂都只是再加速消磨自身,再加上它是無源之水,無根之木,數度消耗下便漸漸無力。
頂過了最前期的波浪,接下來就只有被唐劫隨意收拾,消化和吸收的下場。
而就在這時,遠方突然響起一聲震天巨吼。
「豎子敢爾!」
這吼聲明明還是在極遠的地方,響起時卻直接炸在唐劫的耳便,就象是一記悶雷響徹在唐劫心底,震得唐劫竟哇的吐出口血來。
接著是一個人影自虛空中走出,身穿金色戰袍,手持一桿長矛,看起來鐵甲崢嶸如一員沙場戰將。
甫一出現就對著唐劫刺出一槍。
這一槍就這麼簡簡單單仿佛信手遞來的一般,那是唐劫卻感覺整個世界仿佛都只剩下這一桿槍,竟有種上天入地都無法逃遁之感。
亂風步在這一槍面前完全就是個笑話,封空鎖禁,除非掌握入道級的空間遁法,否則任何逃逸皆是無效。
唯有硬抗。
那一刻唐劫已全力運起萬古重樓的力量。
一百三十年的錘鍊,使得萬古重樓也比以往又強大了許多。
但是在這金袍戰將的一槍之威下,那一片浩瀚的建築群卻紛紛碎裂,崩滅,金槍所至,萬物成灰。
摧枯拉朽!
即便是玲瓏仙尊也用了十一指才破開的萬古重樓就這麼被簡單輕易的撕成粉碎,看得唐劫心中亦是駭然。
紫府與仙台的差距就這麼大嗎?
那曾經的算術公式在這刻再度被顛覆。
那一刻唐劫突然明白,如果說化魂與育嬰之間存在的是天塹,那麼在出竅與地仙之間存在的則是一片虛空宇宙。
一種無法硬抗,不可力敵,永遠永遠也不可能打贏對手的念頭油然生起在心底。
就在這時,天外突然吹來一陣風。
這風輕柔,舒緩,和煦,明媚,看起來潤物無聲。
但就在這風出現的同時,金袍戰將的槍竟滯了一滯,同時那風已帶著唐劫飄然而去。
是的,就這麼輕輕一飄,唐劫已換了個位置,他曾以為的不可能避開的金槍刺在他先前停留的一方,就這麼刺在了空處。
儘管如此,唐劫還是感到好像有什麼東西刺進了自己心裡一般,在他的心田種下了一絲巨大恐怖。
然後是一股清流從心上流過,將這恐怖消除的乾乾淨淨,一個聲音在唐劫心底響起:「緊守心防,莫要為其勢所懾。」
唐劫這才如夢初醒,知道這是雲祖師救了自己。
他救的不僅是自己的命,也包括那一刻這天神宮地仙在自己心靈中製造的那一絲精神破綻。
這便是地仙的恐怖之處了,他們肉身成仙,靈魂化神,是為神仙。
作為神仙,他們非但舉手投足間就有排山倒海的力量,就是心靈上也能侵入他人,製造不可戰勝的無敵念頭,使對方望風而遁,興不起絲毫反抗之心。正因此,面對地仙這種存在,數量徹底失去意義,因為對方只需一個念頭下去,就能在你的心靈中種下破綻,接著便予取予求了。
唐劫第一次感受到地仙的恐怖,也深刻意識到招惹這種人的可怕後果。
能夠從地仙手中救出唐劫的自然也只有地仙。
伴隨著那一陣清風拂過,金袍戰將已放聲怒喝起來:「雲天瀾,你竟敢破壞規定!」
天空中便響起一聲怒哼:「葉雲子,明明是你出手在先。我不過是出手救人,何錯之有。」
「可是那小子搶了我天神宮的金身神念,你應當知道此物對天神宮的意義,那不是他可染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