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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衛天沖用力點頭,這時候他絲毫沒有注意到,這種態度不象少爺對仆學,到更象是下屬對上級。
唐劫已向牧毅走去。
四名七絕門學子大急,正要阻攔,唐劫朗聲道:「還沒打夠嗎?不想讓牧師弟的心血前功盡棄的話,就老實在一邊待著,別礙事!」
四人同時滯住,唐劫已來到牧毅身邊,抓起牧毅手腕摸了下脈象,發出「咦」的一聲輕呼,隨後拍拍牧毅,隨著一股靈氣注入,牧毅悠悠醒來。
看到眼前唐劫的面容,牧毅楞了一下,再看看四周,還有那依舊挾持著自己的傀儡,終於有些明白過來:「這麼說,我落到你們手裡了?」
唐劫笑笑:「你的身體很弱啊,我輩修者,即使不專精煉體,身體素質也比常人要好許多,怎麼你的氣血會虧成這樣?要不是看你不是那樣的人,我真要以為你夜夜笙歌,被誰掏空了身子呢。」
牧毅苦笑:「前些年修煉,偶有所感,入魔問道落下的後遺症。」
「入魔問道?」唐劫怔住:「你修的是黃泉問道經還是天魔輪迴經?」
牧毅回答:「都修了。」
唐劫被他嚇了一跳,道:「你這是在找死啊!」
黃泉問道是鬼道經書,不過屬於難得允許修煉的鬼道經典,天魔輪迴則是魔道經書,同樣是難得允許修煉的魔道經典,這兩本典籍最大的特點就以魔入道,有速成之效,而且不象一般的魔道經典有迷失本心的後患,因此才會被允許修煉。
但是沒有迷失本心的後患,卻有蝕骨腐血的後果,正因此唐劫才會一上口就問牧毅是不是修煉了這兩本典籍,而牧毅的回答更加驚人,竟是兩個都煉了。
這刻牧毅已笑道:「三年前修天魔輪迴經,引來妖魔入體,無奈之下,乾脆再修黃泉問道,於前年神遊黃泉,在黃泉之上與妖魔大戰一場,僥倖生還,甚至藉機悟道。不過那一場神遊之戰終究是以我的身體為戰場,結果就是把我身體也毀了個七七八八,總算有門派賜下大量藥物,又有王師兄為我沖天門山,搶下千年妖蓮,才算把這條命保住,可惜……從此之後稍有傷患震動,就易昏迷,連吃藥都沒用。所以後來我也養成習慣,只攻不守。」
唐劫聽得唏噓,拍拍牧毅道:「你這身子骨,也許我能幫你想辦法。」
「真的?」說這話的不是牧毅,而是旁邊那四名七絕門學子以及剛剛醒來的林忘。
「別忘了我唐劫最擅長的是什麼。」唐劫笑道。
對啊,唐劫可是有名的力大能抗,煉體據說比煉的比彭耀龍還猛。
沒想到牧毅卻搖頭道:「沒用的,我派王師兄也是走的霸體之路,論肉身力量比你更加強橫許多,卻也解決不了我的問題。」
聽到這話,唐劫心中閃過一絲光芒,然後笑道:「這種事不好說,沒試過誰也不知道。」
牧毅應聲:「終是希望不大的。」
情勢在這刻一下又變了,本來還打得你死我活的雙方,在這刻竟是坐在一起聊起天來。
衛天沖和對面七絕四子互相看看,一時間誰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還是林忘咳了一聲:「那個……這些以後再談,好不好?」
唐劫和牧毅這才如夢初醒,一起哦了起來,仿佛才意識到這事,然後一起看向對方,突然間竟都不說話了。
林忘看他們這樣,知道自己多半又說錯話了,心中納悶。
他不知道之前唐劫和牧毅說話,其實就已在相互試探。
唐劫的承諾在某種程度上就是誘惑,就是在增加新的砝碼,而牧毅的否認則是在告訴唐劫,不管將來你能不能做到,至少現在還不確定你有這能耐,是不可以作為任何砝碼和我談的。
兩邊不動聲色的交換了一招,本想再試探一下,卻被林忘給攪了局,這刻互相看看,終於還是唐劫道:「平分。」
牧毅搖頭:「我費了那麼大心思,不是為了和洗月派平分好處,再說這裡一共五件包誒,也不好平分。」
「杜門旗不算。」唐劫皮笑肉不笑:「不管怎麼說,牧師弟和林師兄還在我手裡。」
「我醒了,就不在你手了。」牧毅淡淡道:「沒有人能在我醒著的時候控制我。」
唐劫聳了聳肩:「我知道,但我剛才弄醒牧師弟時,其實已經往師弟身體裡放了毒。」
這話一出,所有人同時色變。
惟有牧毅皺起眉頭。
唐劫在撒謊!
他自己最知道自己身體,他根本沒有對自己下毒,老實說他也沒這個能耐如此不動聲色的下毒。
問題是他為什麼要對自己撒這種低劣謊言?
唐劫的身體卻已移了過來,和牧毅並排坐在一起,用身體遮著,手指在地上輕輕划動,一筆一划。
他寫出四個字:他們在看。
牧毅的目光陡地收縮一下,他的手微動,拂掉那幾個字,道:「七絕門的人死也不會接受威脅。」
唐劫立刻道:「這又何必?洗月七絕兩派不是死敵,沒必要斗到如此地步。」
「門派聲譽高於一切,無論如何,七絕門絕不退縮。」牧毅半步不讓地瞪著唐劫回答。
他不知道唐劫為什麼要告訴自己外面有人在觀察內部這個事,但牧毅知道這不是在騙他,因為他本人也覺得,象這樣的競賽,上師們不可能不關注,同時偶爾也會有被窺視的感覺,只是一直以來,無法確認罷了。但既然唐劫這麼說了,他也不介意好好表現一下自己為了門派不惜己身的氣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