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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讓人感到意外的是已經完成了勘礦任務的唐劫竟然因此留下來,大模大樣地開始接收金家產業了。
這在以往是比較少見的,往常有修者若是滅某了某莊某戶,通常只取金銀財貨,對於土地田產商鋪之類的是沒半點興趣的。沒想到這唐劫如此貪婪,竟然連土地鋪子都要。
他既然想拿,別人也不好和他搶,只能任著他折騰。
借著盤算帳目的由頭,唐劫留在永歲山一帶不去,每日裡不是閉門修煉,便是遊山玩水。他出身上派,平素里又為人謙和,很容易引人好感,因此只是幾日功夫,這石門峰上上下下人各色人等,到有大部分成了他朋友,相處的甚是愉快。
唐劫本人更是借著機會對石門派的玉門天鎖陣大肆觀摩。
這玉門天鎖陣也算是有名的大陣,就算是在虛慕陽的陣道真解中也只有記載,卻無具體布陣之法,唐劫自是要趁機偷師。
其實不管是哪門學問,終究都是要走遍天下才能見多識廣,就算是名門大派出來的弟子,也少不得要遊歷天下增長見聞一番。
時間就這麼悄悄溜走,金家事件帶來的風波漸漸淡去,永歲山一帶又恢復了往日的祥和與平靜。
這天的聚寶鎮,人們依然如往常般做著各自的事。
正午的日頭曬的人懶洋洋的,輕易不願多動一下,鎮東頭的鑒寶齋里,一名店夥計無精打彩地守著鋪面,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外面,心神早不知飛往何處。
一名身穿黑衣戴著斗笠,不見面目的男子出現在鑒寶齋的門口,道:「夥計,此地可收寶貝?」
聽聲音分明還是個少年。
那夥計抬起頭看了少年一眼,冷笑道:「沒看清牌匾上的字嗎?鑒寶齋不收寶貝,什麼地方收?琴棋書畫古董珍玩仙家法器天材地寶,只要是你有的,這裡都能鑒,都能收。不過那些破銅爛鐵就不要拿出來糊弄人了,省得浪費時間。」
這話雖然口氣大了些,其實到也不算吹牛,因為鑑寶齋正是石門派的產業。
大凡修仙門派,在所屬地區基本都有自己的鑒寶鋪子。這些鑒寶鋪的存在,主要就是為了從民間尋找那些可能被遺漏的寶貝。仙家之間常有爭鬥,任他們活著的時候如何飛天遁地,無所不能,一旦死了終歸是要回到地上的。他們可以化歸天地,那些曾經擁有的寶物卻不會。
儘管這些寶貝大部分可能會被收走,但總有一些寶物會因種種原因或意外而無法收回,尤其是那些被打碎的寶物,在各大門派中已失去價值,至少不值得費心思去尋找,但是對一些小門派而言,哪怕是法寶碎片,也是用珍稀材料製成,值得收集重煉。
各地的鑒寶鋪子就是幹這個的,它們或許十年都收不到一件好東西,但只要收到一件,就值得所有付出。
當然,除此之外鑒寶鋪子本身也經營一些古董名畫之類的生意,一來可以添些銀錢,二來也不使鋪子裡的人過於閒著。真要只守仙家法器的話,夥計們十年也未必接到一單買賣。
正因此,象鑒寶齋這類的商鋪,同樣也是門派實力的直接代表。絕大多數地方門派,只能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開鑒寶鋪,惟有洗月派的洗月齋可以在文心各地遍地開花,想開到哪兒就開到哪兒,甚至連其他五國都能開上幾家。
這聚寶鎮到是沒有洗月齋,不過不是因為洗月齋不能開,而是人家壓根看不上這地方。
儘管如此,作為替仙家看鋪子的人,這店夥計在鎮上也已然是牛氣無比的存在了。
因此這刻看那黑衣少年,直接就是鼻孔朝天的說話。
若是換了別人,聽店夥計這麼說自不會計較,但那黑衣少年卻是被店夥計的說話激的有些怒了,叫道:「你這人說話好生無禮,看都沒看過我的寶貝,怎麼就喊破銅爛鐵?我這可是真寶貝,我還怕你們收不起呢。」
店夥計冷笑:「笑話,我鑒寶齋還會有收不起的寶貝?」
少年頭一撇道:「那可不好說,誰不知道你們這鋪子是何等樣人,寶貝的價錢都是你們說了算,真碰上那值錢的好東西,也動輒說成不值錢的,壓價強收也說不得。」
店夥計聽得大怒:「你這小子好生無禮,竟然憑空誣陷,還不滾出去。」
少年見狀已是喊了起來:「我是來做生意的,你憑什麼讓我滾?這裡由不得你做主,叫你們朝奉來!」
生意沒做起來,兩人到是大吵了起來。
這一吵架,自引得圍觀者無數,圍著鋪子指指點點,少年似是得了勁頭,叫聲越發大了起來,就連店裡的丁朝奉也被引了出來,不滿道:「什麼事這麼吵吵鬧鬧?」
這丁朝奉是石門派特別請來為鋪子掌眼的,雖然是個凡人,卻在一些大門派的鋪子裡呆過,見過不少的術器法寶之物,煉就了一副好眼力,再如何稀奇古怪的寶物都很難瞞過他的雙眼,這些年更是為石門派收到了好幾件寶物,頗得門派重視。
那店夥計見是丁朝奉來了,忙道:「丁老您怎的出來了,都是這小子無禮,打擾了您清修。」
黑衣少年不滿道:「明明是你口舌無狀,我好好的過來賣寶貝,你卻說我拿的是破銅爛鐵。」
店夥計大感委屈,我哪裡說你拿破銅爛鐵了,我就是說那些破銅爛鐵的東西不要拿出來耽誤大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