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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整個大陣,凡是被破解之處,皆被幻境籠罩,整個九絕誅仙陣都已經變化了,卻變得讓他們再無法理解,也無法捉摸。
他們甚至不知道這變化是怎麼形成的。
「他怎麼可能做到連仙台大能都做不到的事?」就連何沖也搖著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鄧玉慶道:「萬載以降,從無人能破大陣,即便天神宮窮全宮之力,搜羅天下,亦不可得,一個小小唐傑,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破開,甚至反控?這沒道理,難不成這大陣看人的,難道萬年以來,一直就是等他來?」
段老四怒吼道:「放屁,就算是天道輪轉,也不可能看破萬載時空,憑什麼指定大陣留給誰?再說此子詭詐多變,如此性情註定不是兵主轉世,更不可能指定他為繼承人了!」
這話一出,何沖卻是全身一顫:「原來是這樣!」
段老四和鄧玉慶同時應聲回頭,只見何沖全身顫抖著,眼放光輝,口中瑟瑟:「機緣也是陷阱,讓你們從一開始就走上了岔路……怪不得……怪不得……是了,早該想到的。」
說著何沖已捶首頓胸,狂呼起來:「錯了,我們全錯了!」
「真人!」段老四和鄧玉慶同時叫到。
何沖卻是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拍著地面哭喊道:「這麼簡單的事,我為什麼早點沒想到啊!」
鄧玉慶扶著何沖道:「真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何衝堂堂天心真人,這刻竟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他不是為陣破而哭,而是為自己的「蠢笨」而哭,這刻被鄧玉慶扶著,哭喊道:「我們錯了……那個陣……不該這麼破……不該這麼破的啊!」
「哪個陣?」鄧玉慶迷惑。
何沖坐在山頭,顫悠悠指著下方:「無邊幻境……安全路……全錯了……那不是正路……我們從一開始就沒走對路……大陣根本就不需要破啊!」
這話讓鄧玉慶和段老四終於有些明白了。
天神宮能夠進入第二陣,靠的就是那條安全路,也就是那大陣自身的破損,而唐劫卻沒有走這條路,而是自己尋找破陣之法。
難道說,非要循正途找到的破陣之法才是正路?
可是這樣的話,千萬年來,從無人破解過無邊幻境啊。
兩人不解。
何沖已喊道:「因為這是傳承啊!」
※※※※
傳承!
何沖終於明白了。
兵主秘地從一開始就是留給有心人的。
作為傳承之地,它最大的特點就是只要符合條件就能進入,而不是強攻硬闖。
要符合哪些條件何沖不知道,但他至少知道了一件事:就是從頭做起。
天神宮的問題就在於他們沒有符合程序。
大陣的破損,使得天神宮一開始就沒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他們跳過了第一步!
九絕誅仙陣的破損固然給了天神宮掌握仙境的機會,卻也讓他們誤入歧途。
「可是真人,這無邊幻境兇險莫測,無人能解,如果非要依正途破解,我們現在可能連第一陣的陣壁都達不到啊!」鄧玉慶忙道。
有些事不是說說那麼簡單。
天神宮未必就沒想過傳承的可能性,問題是從第一步開始?
可知這第一步中,已有多少生命淪陷其中?
何沖頓首捶胸道:「所以這裡面一定有問題啊,有問題!可惜我不知道。」
說著他對著下方谷中喊道:「唐傑,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他問這話時,已沒指望唐傑能回答他。
沒想到谷中雲氣變幻,片刻後,竟然真傳出唐劫的聲音:「我只能告訴你,藏象經的真實作用是用來衝擊玉門的。剩下的,就看你自己分析了。」
何沖楞了楞:「衝擊玉門?」
他坐在地上,開始摸著下巴思考,只是一時間怎麼想也整理不出頭緒。
反到是鄧玉慶眉頭微蹙:「第二陣陣壁給出的好處,就是一個衝擊玉門之法,那豈非太過廉價?無邊幻境也好,弱水陣也罷,哪一個不是我們費盡心思方能過去的。一個衝擊玉門之法,有何意義可言?」
沒想到這話一出,何沖全身一震,大叫道:「原來是這樣!」
「真人?」段老四和鄧玉慶同時看何沖。
何沖已叫道:「想想啊,想想啊!第一陣陣壁放兵鑒,那是鑰匙!第二陣陣壁放藏象經,那是衝擊玉門。這說明什麼?想想物盡其用,想想循序漸進!」
鄧玉慶面色變了變:「物盡其用,循序漸進……難道說按兵主的安排,只需要一個凡人就能走到第二陣弱水陣的盡頭?」
「沒錯!」何沖抱頭痛哭:「破不了陣,不是因為我們不夠強,而是因為我們不夠弱啊!」
※※※※
「胸有浩然氣,綠海伏鬼潮,碧海踏銀波,我自乘風去!」
蔚藍大海上,一條巨大龍舟正乘風破浪而去,四周是無盡海妖,蜂擁而至,對著龍舟發出最狂猛的攻擊,卻只激起一片靈潮,不見絲毫受損。
唐劫抱著膝坐在船頭,高聲唱著自己現編的歪詩,只覺得其樂無窮。
龍舟是唐劫用無邊幻境中的幻化能力生成的,帶入第二陣,藉此長驅直入,可輕鬆突破弱水,直達陣壁。這也是大陣對「弱者」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