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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宏聽得大駭。
他沒想到唐劫會如此灑脫,最後的救命稻草無效,嚇得徹底癱軟在地上。
但就在那時,沈晴丹卻突然抓住唐劫:「算了。」
「什麼?」唐劫一愣。
就見沈晴丹望著他,剪水雙眸閃動著靈光:「其實他說得沒錯。終是臆測之言,無證之詞,豈可以此定罪,又怎能因此殺人。此等行徑一旦傳出去,必寒了天下人心。我不想你這樣。」
唐劫想說話,沈晴丹卻已阻住他:「你不在意,我在意!」
你不在意我在意!
這句話讓唐劫徹底怔住。
他看著沈晴丹,兩人目光相對,那一刻仿佛又回到了碧海藍天之間,萬獸庭園,依水之戰。
那一刻他知道,沈晴丹從來沒忘記自己。
那阻止她嫁給拓拔宏的或許從來都不是敵人的提醒,而是心中的眷戀。
然,儘管如此,唐劫卻不能為她做什麼。
相顧良久,唐劫終是說道:「對不起。」
這一聲對不起讓沈晴丹嬌軀輕顫,小臉兒變得煞白。
她自是懂那其中的意思的。
微搖螓首,沈晴丹道:「仙尊言重,晴丹承受不起。」
卻是一句話間拉遠了二人的距離。
唐劫知道,自己已在無形中將沈晴丹推遠,剛剛萌生的一點感情的火焰在這一刻被迅速掐滅,剩下的惟有理智。
於是他點點頭:「既如此,那便放過這個拓拔宏吧。不過沈宮主,不管怎麼說,你也是我曾經並肩作戰的朋友,我也不能就這樣任你被人欺凌。這樣吧。」
唐劫手一翻,手中已現出一個藥瓶,一塊紫竹牌和一個芥子袋。
「這瓶精元罡丹乃妙然親手所煉,以之修煉有凝聚神魂之功。這竹牌代表我身份,將來有需要可以指令洗月派的人為你做三件事。另外它也是參加紫府華典的必須之物。至於芥子袋裡,有些資源,應該也能對你有些幫助,就以此三樣聊表心意吧。」
唐劫拿出這三件東西,卻是大有深意。
那精元罡丹固然可以凝鍊神魂,但更重要的是它是許妙然煉製的,唐劫此舉就是在向沈晴丹陳述無奈。他雖來看沈晴丹,卻終究是以朋友之情,而非情侶之意。至於那竹牌雖是普通之物,卻意義重大,可以算是最有價值的。首先就是可調令洗月派的人。雖然說只能是三件事,但竹牌的意義不在這三件事,而在於關係本身。沒有打出去的攻擊最具威脅,以前別人不清楚逍遙宮與唐劫的關係,現在有了這竹牌,就再不會有什麼誤會了。
至於紫府華典,卻是洗月派即將召開的一次紫府衝擊大會,更是唐劫特意為洗月派以及曾經舊友做的一件事。就是利用安府養神經為衝擊紫府之人護法。
安府養神經為當世奇經,有凝鍊神魂,提升紫府之功效,當年唐劫就是靠的它成功突破紫府。此法對別人施展也能提升機率,雖然不能說必成,但總是提升了機率,而且安府提升機率,養神則保證失敗不死,故為神技。
當年唐劫神功初成,因為自身修為有限,所以以此法庇護眾人的成功機率還不大。
現在他即將沖入仙台,再施此法便威力大升,自然要為洗月派,也為曾經好友盡些心力。只可惜北滄寒等人未能等到那一日,亦讓唐劫唏噓不已。
紫府華典亦非任何人可參加,除了洗月派中人外,對外只有極少的名額放出。這紫竹牌便是憑證,只是別人的牌子都要收回,這一塊卻是不會了。
至於唐劫沒說的芥子袋,裡面放的哪裡是「有些資源」,而是一大堆的靈玉,足有數萬之多,更有各種寶貝,光是神珍就有好幾件。一件神珍在一般點的門派足以被當成鎮派之寶,能夠成堆送出的,放眼棲霞界也只有唐劫了。偏偏沈晴丹還不知道,就這麼懵懂著收下了。
有了這番幫助,相信沈晴丹的實力必會突飛猛進,將來火蓮門三花教的仇她自己便可報。既提升了她,也相當於幫她報仇,卻又不會有礙公平,徒惹閒話。
做好這件事,唐劫才看向拓拔宏:「你所言甚是,不管怎樣,我之前猜測並無證據。你又是來拜山道賀之人,不當殺之。你且去吧。」
說著揮一揮衣袖,示意拓拔宏離開。
拓拔宏這才鬆了口氣,急忙退下。
回到自己的地方,再不敢逗留,直接招呼了門人子弟即刻離去。
飛了約莫半日,來到一處山前。
拓拔宏回頭看看,並未有什麼發現,這方鬆了口氣。
他先前那番話雖堵住了唐劫,但其實有個致命破綻,就是若唐劫不公開殺他,只悄無聲息的將他殺死,那便什麼麻煩也不會有。
故拓拔宏心中也是慌得很。
待到確定唐劫未追來後,鬆口氣,已紛紛道:「可惡唐劫,竟如此以勢壓人。待我將來成就仙位,定要報此仇。」
只是想想仙路艱難,要想成就談何容易,自己終是空妄之言,亦不由嘆息一聲。
卻在這時,聽到一聲嬌笑:「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修者報仇,怕是萬年亦不晚了。只可惜我家夫君忙得很,多半是沒時間等先生這麼久的。」
拓拔宏聞聲驚起,就見遠方已走來一女子,就這麼一步步的走過來。雖距離遙遠,但在那女子腳下,卻仿若近在眼前,每一步都大幅度拉近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