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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惜彤全身一顫。
鴻蒙戰場?
兩千年前,鴻蒙一戰,六大派藉此奠立無上威名,成就大統,使棲霞界成六合之局。
每一次的鴻蒙之戰,都是一次各界勢力大洗牌的格局。
一些舊的大勢力會因此倒下,一些新的勢力會全面崛起。
對於任何一個掌權大派而言,鴻蒙大劫都象是一次終極考驗,作為屹立巔峰者,他們無可逃避,唯有面對!
天神宮曾經考慮過在面對鴻蒙大劫時可能抵禦不住的情況,但他們沒想到,大劫未至,卻先在內鬥中完蛋。
這在星羅大千界中,其實都是不多見的。
這刻唐劫的突然提起,讓楚惜彤亦心中激盪,微微側了下頭看唐劫,露出半張俏顏,柳眉彎彎。
唐劫卻視若不見,依舊負手道:「我與天神宮有宿緣,故在我心中,每一個天神宮人都是十惡不赦的。但事實卻是,我非天地獨鍾之人,我所痛恨者,也未必都是惡貫滿盈之輩。天下之爭,多出於利,卻無一人是真正正義的。天神宮固有宵小,我洗月派亦非清水,就是我唐劫,也曾幹過一些違背本心良知之事,受心魔煎熬之苦,萬魔噬心之危。修行路上,我們步步涉險,為達巔峰,無所不為。故,我雖可滅天神宮,卻不敢因此指責天神宮為邪惡,甚至今日一戰,反生欽佩。」
楚惜彤哼道:「你說這許多有何意義?」
「意義自然是有的。」唐劫道:「如此多的天神好漢,就這麼死在戰場上,太可惜了。如果可惜,我更希望把他們保留下來。」
「你?」楚惜彤譏笑:「你可是發過大宏願,誓滅天神宮的。」
成為天尊之後,唐劫有些事就不再隱瞞,兵主之秘早非秘密,洗月派知道,七絕門知道,天涯海閣知道,天神宮更知道。而他與天神宮的仇恨就更簡單,更直接了。
所以,連這個宏願都沒再隱瞞,而是公之於眾,這也是他取信七絕門的重要原因之一。
唐劫悠悠道:「我發的是心魔願,心魔過後,於我再無約束,使我繼續執行此願的,只是那曾經的恨與對虛大哥的交代。但在鴻蒙大劫這種關乎到全界存亡的大事面前,唐劫還是有些大是大非之心的。莫說這已無約束力的誓言,就算是依舊在起作用的誓言,也未必就不能違背一次。」
「大是大非?」楚惜彤冷笑:「你的大是大非怕是只有一個利字當頭吧?在我控制此像之前,在你揮師攻打天神宮之前,你怎麼不言共抗鴻蒙大劫?」
唐劫也不臉紅,繼續道:「那是我不知道天神宮有這許多勇士,而且我也沒有否認,這神念金身同樣是促成我此念的一個原因。利字當頭?說得好,我唐劫終不過是一個自私小人。若無利字,不言大義。但不管怎樣,至少我肯言,正在言,且我說過的話,還是有幾分誠信的。」
這到是,唐劫雖然有狡詐,貪婪,愛忽悠等一連串毛病,但他唯獨沒有賴帳的毛病,承諾過的事,基本都兌現了。
這點信譽,楚惜彤到也是聽說過的。
這刻聽到這話,楚惜彤明顯猶豫了一下,這才道:「你待如何?」
唐劫笑了。
當楚惜彤問出這話時,就意味著此事有商量餘地。
能談就好辦。
凡事就怕變成原則,沒的談。
先祖像是天神宮重寶,很容易就會變成不可談判的原則。
但在天神宮生死存亡的關頭,這不可談判的原則也需要讓步。
否則沒有了天神宮,那就什麼意義都沒了。
唐劫笑道:「簡單。你把神念金身交給我,我放剩下的天神宮弟子一條生路,由其自去。」
第49章 談判(下)
聽到唐劫的提議,楚惜彤非但沒有輕鬆,反倒現出一絲不屑:「唐劫,你在開玩笑嗎?我天神宮弟子正在戮力苦戰,你放我等自去,怎麼不說是讓我們投降?感情我要把神念金身給你,還要主動開關獻城不成?」
唐劫神色不變,只是淡淡看著外面天空。
他留了幾個分身在外面,能夠看到那裡發生的一切,這個動作只是習慣性而已。
他說:「最多再過半個時辰,碧洗金霞陣必破,到那時我怕你連城都沒得獻了。」
「那又如何!」楚惜彤厲聲道:「天神宮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唐劫,想要神念金身,唯有你們兩派一起退走!」
唐劫搖頭:「第一神念金身不值得我這麼做,第二就算它值得,我也沒那麼大本事讓七絕門放棄到手的果實,能夠保住人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楚人王,胃口莫要太大,天神宮的人保住了,天神宮的香火也不至於就絕了。只要香火還在,就總有希望,總比現在被滅了滿門要好得多。再說,你不考慮自己,也要考慮一下貴派老祖吧?老祖在,天神宮才能存在啊!」
楚惜彤急道:「我天神宮老祖何在?」
從她問出這話起,她便徹底陷入了唐劫的步驟中。
但不可否認,沒有葉雲子的天神宮,就真得沒有存在意義。
唐劫回答:「葉地仙正與鄙派雲祖相鬥,已現不支。」
「不是七絕與洗月兩派地仙聯手?」楚惜彤驚訝。
她本以為是兩派地仙聯手壓制葉雲子,才使他無法抽身,現在聽唐劫口氣,竟是雲天瀾一人就把葉雲子壓制住,而且還說什麼葉雲子已現不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