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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某個曾經經歷苦海的學子說法,那就是:其實我也想聽課啊,但不知為什麼,一到課上就昏昏欲睡。為了避免睡著,我只能運轉周天修煉心法,結果幾個周天運下來,精神飽滿後,卻發現課已上完了……
一肚皮的苦水。
所以除了那些專業級學霸,就算是天之嬌子們,到了這時候也得臨時抱佛腳,苦讀詩書。
據說現在連戚少名安如夢都停止修煉,一頭扎進書紙堆里,就指著大考一次過去,以後再不用上那該死的文課了。
柳紅煙自然也是其中一員。
當然對唐劫來說,這些問題還真不是問題。
他對這世界知識的需求與渴望,是他讀書的動力,有了興趣,自然聽什麼都認真,也就更容易理解。至於數理之類就更別提了,他就是不上課也能通過。
因此他完全沒想到這些學子的苦惱,直到這刻被柳紅煙提醒才想起來,不好意思地笑道:「卻是我忽略了,對了,你現在書讀得怎麼樣?可有把握通過?」
「唉!」柳紅煙重重嘆了口氣:「要是有把握,我也就不用愁了。我說,你就不打算幫幫我嗎?」
說著,一隻玉手已搭向了唐劫肩膀。
唐劫不動聲色的後退一步:「紅煙妹妹若要補習文課,不該來找我,書公子不是更合適?他在文科上,可是絲毫不輸於我啊。」
如果說唐劫的文科猛還和他過去的經歷有關,那麼書名揚就只能說是天才了,作為洗月學院玉門八轉的天才,他在文科上的成績更甚於他的修煉天賦,僅次於唐劫。
這一下沒搭到唐劫,柳紅煙楞了楞,似嗔似怒地白了唐劫一眼,然後道:「你不想幫就算了,跟我提那個人做什麼,我和他已沒什麼關係了?」
「哦?兩位吵架了?」唐劫知道柳紅煙和書名揚一向走得很近,學院間也有謠傳說這兩人彼此看對眼了,頗有要成道侶的意思,現在聽她口氣,卻是兩人間出了些問題。
柳紅煙沒好氣回答:「沒什麼吵不吵架的,只是他整天捧著本書,實在是看得心煩。就算是心懷天下,也沒必要如此惺惺作態吧?我看他這人假得很,不願意搭理,怎的還不成嗎?」
你現在看他假得很,早先幹什麼去了?唐劫心中暗笑,也只能道:「兩位的事,我不好置評,不過這樣一來,我反到更不太合適幫忙了。若是被人看到,說不得還以為是我破壞了兩位感情。」
「破壞就破壞,怎的你怕了?」柳紅煙瞪著大眼看唐劫。
「是,我怕。」出乎她預料,唐劫卻是直接了當的承認,讓柳紅煙也是怔住。
這邊唐劫施了個禮,竟是自顧自的離去了,完全無視柳紅煙滿臉的幽怨。
一直目送著唐劫離開,柳紅煙那幽怨的表情才告消失,身後已響起一聲輕笑:「他好象不太信任你,多半是看出了點什麼。」
「我看也是。」柳紅煙也不回頭,只是說:「上次他故意試探,我一時不慎說出他年齡比我大,漏了口風,肯定讓他有了戒心。」
「你確定他是故意試探你?」
柳紅煙猶豫了一下,卻是搖頭:「我不能確定,但若我是唐劫,在當時那種情況下,肯定會感到奇怪,至少也要問一句,你怎麼知道我的年齡的?可他卻沒有問,這說明他當時有很大的試探意圖。普通人不會無緣無故試探,所以我認為他真是唐傑的可能性很大!當然,這種事情並不絕對,我也不敢下斷言。」
「那你的建議是……」
柳紅煙笑了:「你在開玩笑嗎?我只給出我看到的東西,如何去做,那是你們的事。」
對方也笑出聲來:「你還真是和你師傅一個德性,好吧,此事我會去說的。對了,還有一個人,也需要你留意一下。」
※※※※
回去的路上,一隻紙鷂突然飛來。
飛至唐劫眼前自動燃起,卻是出現幾個字:「到我這兒來,謝楓棠。」
謝院主找自己?
唐劫想了一下,心中已知道多半和閔東的死有關。
要說這事洗月派想不到自己身上,那是無論如何不可能的。
他也不畏懼,這便朝了謝楓棠住處而去。
謝楓棠住在青雲山南面的一片山坡上,環境清秀雅致,院前還栽了一片紫竹。穿過竹林,就見到謝楓棠正坐在院子裡,他對面還立著一隻丹頂白鶴,兩者之間赫然還擺著棋盤。
他竟是在和一隻鶴下棋。
看到此景,唐劫也不說話,只是垂手立於旁邊,靜靜等著。
謝楓棠好似全不知他到來一般,只是將一顆棋子落於棋盤,隨手捧起手邊的茶杯喝了一口。
那白鶴則用長喙叼起一顆棋子回敬一子。
雙方便這樣在棋盤你來我往的廝殺者,唐劫也不著急。看謝楓棠茶水喝至見底,更是主動拿起旁邊的茶壺為他斟上,然後繼續肅立一旁,不發一絲雜音。
謝楓棠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小丹,你看此子如何?」
那白鶴終於回過頭瞥了唐劫一眼,發出清悅女聲:「這個年紀,能如此沉得住氣的到也不多,是個有定性還識情趣的孩子。」
謝楓棠輕笑道:「能讓你說一聲不錯,到也不易,想不到此子初入學院,便已獲得老李和你的欣賞了。」
白鶴已是一揚長首,不屑說:「不要拿我和那個愛聽馬屁愛炫耀的大白痴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