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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飛燕的女子皺了皺眉頭:「你這人說話好不爽利,這些都已是明擺著的事了,為何還要如此反覆強調。」
「我只問你,是也不是?」唐劫道。
飛燕卻把頭轉過去,哼了一聲竟不理他。
唐劫微笑道:「明白了,其實……前輩是不太能撒謊的吧?」
這話一出,飛燕整個人身體猛第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唐劫。
唐劫已微笑道:「不用奇怪,從你先前幾句話就能說動眾鬼時,我就已經感受到,你的話語中應當是孕有了某種道法的力量。唔,類似於真理、道,言出法隨的效果吧,卻還是有所差異。不適合用來作戰,卻可以憑藉語言的力量讓人信服,聽從。當然,還不是太強,所以有所限制,比如這語言本身,不能是謊話。甚至於平時最好也勿撒謊。這,大概就是為什麼費盡心機,搞出這些壁畫的原因。」
飛燕的臉色已沉了下來:「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唐劫微笑道:「你這麼回答,我就更確信自己沒有猜錯了。」
「猜什麼?」眾鬼不解。
唐劫指指牆上壁畫道:「你們都被她給誤導了。」
「難道說,這上面的壁畫都是假的?」摩羅勝問。
「不,恰恰相反,每幅畫裡的內容都是真的。」唐劫回答:「只不過……讀法有些問題。」
第75章 往事迷情(下)
「讀法有問題?」眾鬼愕然,一起看向唐劫,不解他話中意思。
「對,我們不妨嘗試一下倒著讀。」唐劫道:「諸位可以先從最後看起。」
眾鬼隨著他手指所向看去,落在最後部分的壁畫上,耳邊傳來唐劫繪聲繪色的說話:
「第十八幅,雖然這幅畫上,一個女人站在一群屍體中,看起來就象是殺死無數人的樣子。但如果仔細看圖的話,就會發現,其實這畫中的所有人都是凍餓而死的。你們看,他們死的多麼淒涼,憔悴,一個個瘦骨嶙峋,衣衫襤褸。這樣的人,其實怎麼看都不象是官宦之家,到更象是荒野難民啊。至於這女子,也許……也不過是難民中的一個吧。卻因種種手法,而看起來脫塵於難民之中。她面向蒼天,也許不是悲憤吶喊,更可能是在絕望呼喚。」
「第十七幅,某國境內,一對新人正在舉辦婚禮,約定雙方要相親相愛,廝守終身。」
「第十六幅,茫茫荒野上,那名年輕姑娘正在饑寒交迫中行走。她又累又餓,體力漸漸不支,最終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幸運的是,一名仙人途經此地,將她救起,並帶回山中,授法傳藝……不過注意,雖然按照倒序讀法,這幅圖是在上一幅圖之後發生,卻不代表這幅圖發生的時間就一定比上一幅晚。恰恰相反,這件事可能比上一幅圖要早發生好幾百年,但因為是壁畫的緣故,不可能講這麼仔細。」
「第十五幅,在經歷仙人教導後,這女子的修為不斷提升。到底不愧是天才,很快就突破到了靈識期,距離天心恐怕也只有一步之遙。可惜的是,就差這一步,她始終無法成功突破,只能無語望蒼天,內心悲憤……不用奇怪我是怎麼看出來的,沒看到這畫上連個靈環都沒有嗎?所以那時的她最多也就是開識期。」
「修者在修到一定程度後,都會進入民間,經歷紅塵磨難,人間冷暖,感悟人生,領悟大道,這也是常有的事。所以這位姑娘最終決定,要下山歷練一番,以提升自己。」
唐劫的手指落在第十四幅畫上:「到底是年紀輕,經驗淺的緣故,下山沒多久就碰到了大麻煩。這不,碰到了一隻可怕的妖獸。一番苦戰,眼看不支,就在這時,卻突然殺出來一名白袍將軍來幫了自己。當然,也有可能反過來,是那白袍將軍遇到了妖獸,她發現了,便出手相救。仔細想想,還是後者的可能更大呢。」
他說著回頭看了座上女子一眼,只見那女子面色陰沉,卻不言語。
「有意思,竟然還能這樣解讀。」其他鬼王也終於看出了些端倪。由於是壁畫,其實許多東西都是需要大家自己腦補的,當唐劫告訴大家從後往前也可以看的時候,許多事情立刻變得不再一樣。
那屹立山巔思念的不是亡夫,而是思索前進之路,共同奮戰也不代表就是夫妻,更可能是偶遇的陌生人……
「繼續!」無心鬼王已來了興致。
唐劫便指向下幾幅道:「那場戰鬥之後,白袍將軍便自離去。那女子便繼續自己原先的道路,行俠仗義,除害安良。當然,既然要殺貪官,除惡霸,免不得就會招惹一些大人物。這不,沒過多久,她就得罪了一位大官。可能是殺了這位大官的某個愛寵,也可能是殺了他為非作歹的私生子,總之,這大官親自下令追捕此女。她修為雖不錯,卻終究不可能與國相抗。再者那大官手眼通天,手下能人無數。就算是仙門修者也可以請來一些。結果就是連番苦戰下,那姑娘最終不支敗逃。」
手指落到第九幅壁畫上,唐劫道:「在一處斷崖上,這位姑娘與那位君王派來的士兵交戰。那一戰,姑娘最終殺死了追兵,自己也重傷不支,但就在那時,那位將軍卻放棄了殺她,反而將她救了起來……很有趣吧?當我們正著看這些畫時,會感到這是夫妻二人在遭遇追殺。但其實,是這位將軍在領兵對付她。我為什麼這麼肯定?因為你看那些死去士兵的盔甲,和這白袍將軍分明就是同一制式的,意味著是他的嫡系部隊啊!只不過這畫上故意畫了將軍挽起女子,又畫了他對士兵大吼,才以為是他們夫妻並肩作戰。其實他真正吼叫的內容,也許是心痛他死去的戰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