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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搜魂後洗神,這簡直是對活人的最大折磨,天下酷刑也莫過於此,但這刻在無念願主口中說出來,卻是輕描淡寫,仿佛天經地義一般。
從他的角度看,虛慕陽盜取天神宮重寶,留他一條活命,已經是極給虛家面子,是天神宮大慈大悲之舉了。
虛慕陽心中怒極,瞪著無念願主看:「搜我魂,洗我神,釋無念,你狠,不愧是天神宮執掌洞察,讓人聞之色變的大人物,不過這次,你怕是如不了心意了!」
這刻他心中憤怒,連無念願主都不稱了,直接叫出對方本名。
隨後霍然站起,全身靈氣涌動,升騰出強大戰意,竟是對著紫府真君也毫不退縮。
看到這一幕,虛若谷大驚失色:「三弟你幹什麼?別犯傻!」
這時他終於顯露出隱藏心底的關切。
無念願主面色一沉:「大膽!」
也沒見他做什麼動作,只是眼神一瞪,空氣陡然如凝固一般膠粘起來,虛慕陽全身爆起的靈氣竟被生生壓住,再無法逸出體外分毫。
同時何沖已沖向虛慕陽,右手對著虛慕陽抓去,厲喝道:「虛慕陽,還不束手就擒!」
虛慕陽被壓制的動彈不得,卻是絲毫不懼地大笑起來:「紫府真君,念通天地,一念之下,神通自成,我到要看看,你一念起,萬法生的修為能不能阻止我!」
說著他全身靈光狂冒,炸出驚天氣勢,竟然連無念願主也壓制不住。
他臉色微變:「不好,他要自爆天心!」
釋無念沒想到虛慕陽竟如此決斷,情願自殺也不給自己機會,心驚之下,雙手拍出,一股滔天威壓已從四面八方襲來,同時喝道:「虛慕陽,不要衝動,為你虛家考慮……」
虛慕陽已打斷他道:「我就是在為虛家考慮,只要一天沒拿到兵鑒,你們就一天不會對虛家下手!我早已有安排,若我死後,天神宮對虛家下手,那麼,兵鑒的事就會天下皆知。說起來,大哥你也不知道兵鑒到底是什麼對嗎?」
虛若谷愕然。
他的確不知道兵鑒是什麼。
虛家人只知道虛慕陽盜走的天神宮重寶,應該和他們請虛慕陽開啟的寶藏有關,但從來不知道這寶藏里有什麼,價值幾何。
天下寶藏眾多,卻不是每個寶藏都值得人拼命的,天神宮對虛慕陽的追殺,固然可以理解為寶藏重要,也同樣可以理解為對背叛的憤怒,因此卻是做不得衡量依據的。
如今聽起來,這寶藏價值竟是遠超想像的強,強到可能會讓天神宮連虛家都滅掉,讓虛若谷也小吃一驚。
「什麼?」釋無念聽到虛慕陽的話也是心中劇震,沒想到虛慕陽竟然還有這一手。
他心神受顫,仙法立受影響,恍惚之下,靈壓竟減了幾分。
虛慕陽全身靈光藉此機會暴漲,化成一團沖天光芒升起,竟是照亮了整片夜空,仿佛一輪旭日東升。
「不好!」釋無念立知不妙,心念電轉,雙手同推:「乾坤罩,起!」
一層仙力護罩已將三人籠住。
「三弟不要啊!」虛若谷痛心狂喊。
虛慕陽看了虛若谷一眼,眼中已氤氳出朦朧濕意。
「再見,大哥,虛慕陽今生無顏報父母,一切惟有拜託大哥了……」
「不!」
在虛若谷撕心裂肺的喊聲中,虛慕陽體內靈氣已洶湧而出,從他全身所有的穴位,毛孔噴射,帶出大量的血水。
靈氣如海潮般洶湧,化成滔天巨浪,向著四周泛濫而去,沖刷在那乾坤罩上,迸發出無盡光焰。
整間宅院在瞬間化為廢墟,余勢不減繼續前沖,一路如摧枯拉朽般將是將附近所有的一切都夷為平地。
好在他們地處偏僻,四野無人,但是整個山郊野外,卻是一片震盪景象,無數華光沖天升起。
如果說之前是太陽升起,那麼現在的光焰效果就是日臨大地,就連隔著數里地的安陽府也被沐浴在這片光雨下,整個城市都在風雲中搖搖欲催。
「什麼人敢在安陽府鬧事?」安陽府中已刷刷刷衝出數道人影,一起向著事發的方向看去。
那如潮靈海如風雲漫捲,震得所有人面色大變。
如此恐怖的靈壓,靈威,要怎樣的實力才能展現出來?
「出大事了。」安陽府內一名修行者已是語氣乾澀的說道。
※※※※
白馬飛縱,奔馳在安陽古道上。
唐劫奮力掙扎著,想要擺脫那靈線的束縛,卻是怎麼都掙不開。
他看著自己離宅院越來越遠,心卻越來越涼。
「不,不,我要回去!」唐劫大喊。
他拼命地運轉藏象經心法,吸納靈氣,儘管知道這沒什麼用,可他還是要努力試一把。
靈氣在體內肆意亂竄,沖的唐劫痛苦難當,可是唐劫卻是絲毫不停,不斷的借著體內靈力試圖掙脫束縛。
就在這時,他忽然感受到似乎有一絲靈氣融於血脈中,消失無蹤,與此同時,一根束縛著唐劫的靈線竟然在唐劫一掙之下崩斷。
唐劫一楞,隨即大喜,繼續鼓動靈氣,更多的靈氣融入他血脈中,唐劫只覺得全身血液沸騰,仿佛要爆炸了一般。
這情景如此怪異,唐劫從未經歷過,但他還是義無返顧的做了,因為他感受到自己的力氣在這刻竟是瘋狂飈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