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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書院,只見書院裡一位先生正在教書,下面坐著十多個人,都是衛家的小子,卻不知哪個是衛天沖。
侍夢指了指坐在那裡的衛天沖道:「那位就是小少爺了,上課時間,兩位不好打擾,就在這裡打個招呼吧。」
說著已對著屋內咳嗽了一聲。
那邊侍墨聽到,抬頭看見外面站著三人,知道是姬子騫他們來了,便用胳膊捅了捅衛天沖,然後向外面一努嘴。
衛天沖抬頭看去,正和姬子騫眼對眼打了個正著。
不過侍墨的動作明顯大了些,被那教書先生看到,抓起手中戒尺對著衛天沖就是一下:「好好念書,不得東張西望!」
這一下戒尺打在衛天沖頭上,痛得他縮頭不敢再看。
古人教書可不講究快樂教學,不體罰學生那套。
教席本身就是個有資格揍少爺的工作,而衛家的教席更是蒼龍府有名的大儒,威望極高,教出過好幾位名動四方的人物。
別說你是衛家少爺,就算是金家張家古家,甚至是仙家少爺,敢不好好聽課也照打不誤。
因此這一戒尺下去,就連衛天沖也不敢反抗,但是心裏面卻把姬子騫恨了個咬牙切齒。
本來衛天沖昨天發過火後,想想到底是自己表哥,也沒必要多計較,因此已經有些打退堂鼓,現在卻接連被坑,對姬子騫的形象那是徹底差到無可再差。
姬子騫對這失敗的第一印象卻毫無所覺,在他看來上課不認真聽被先生教訓那是常事,因此只是笑笑:「看來真來的不是時候,既然這樣,不如我們先回靜心園等著吧。對了侍夢,先生一般教到什麼時候?」
「這個嘛……」侍夢面露難色:「卻是不好說了。先生教書沒個準時,有時候時間長,有時候時間短,興致來時,一直教到夜裡也是有的。」
「這樣啊。」姬子騫想了想:「既如此,那我們就先回清陽軒吧,如果少爺提早下課,還請小哥來通知一聲。」
「那是自然。」侍夢笑咪咪回答。
當然,姬子騫是得不到任何通知了。
在進入衛府兩天後,姬子騫唯一的成果就是遠遠見了衛天沖一面,還害得他挨打。
※※※※
入府第三天。
這天姬子騫早早起床,整理衣裝,也免了再空跑一趟。衛蘭心正要陪兒子同去,沒想到胭脂卻來替太太請姑奶奶去會面。
鄭書鳳不知道姬子騫昨天沒和兒子說上話,只以為大家都已見過,彼此熟悉,沒必要再讓衛蘭心每次都陪著,再加上胭脂提議,就喊了衛蘭心一起去陪老太太。
衛蘭心聽說鄭書鳳喊她去陪老太太,有心說不去,又不知怎麼開口,好在姬子騫說:「母親就且去陪陪老太太,我自己去見沖弟就成了。」
衛蘭心終究是有些不放心,只好道:「既然這樣,就讓柴四陪你去吧。」
由於這次過來,姬子騫不適合帶僕人,因此衛蘭心只帶了自己的貼身丫鬟凝翠和一個馬夫柴四,這刻也只能讓這柴四頂上了。
這次還是由昨天的小廝領路,總算今天沒再發生昨天的事,一路順利的來到靜心園,正好衛天沖就在花園賞花。
看到衛天沖,姬子騫已笑著走上前來:「沖弟,兩年不見,近來可好?」
對於姬子騫來說,他到這裡來做仆學,的確只是沒辦法的辦法,打心眼裡是沒可能把自己當下人的,這也是他唯一的弱點,只不過這個弱點,一般也沒什麼人敢針對利用。
正因此,他今天過來,就是打算以敘舊情的方式來拉近和衛天沖的關係,只論情,不論責,這一點其實與唐劫當初對虛慕陽的態度一樣,本身是沒有任何錯誤的。
可惜他的想法早被唐劫看得一清二楚,更在一天前就通過侍墨傳到衛天沖耳中,再加上昨天的事,衛天沖對他實在沒什麼好印象可言,因此這刻見他來了,只是和身邊的侍墨說話也沒理他,姬子騫那要攬衛天沖的手伸出一半,見衛天沖沒反應,只好尷尬地摸摸自己的頭,又縮了回去。
「……對了,書房裡的那支狼毫也要換了,記得要……」
「已經換了,少爺,是您最喜歡的紫硯齋的銀針毫。」
「還是你小子機靈。」衛天沖笑道,這才回過頭看了姬子騫一眼,用極普通極正常的口吻說:「呦,這不是子騫哥哥嗎,好久不見了,今兒個怎麼想到跑過來看我了?」
姬子騫笑道:「怎麼沖弟還不知道嗎?前日我母親來,正式向衛府提出請求,希望能獲得一個入學名額,衛家年年都有名額,姬家與衛家又是這麼近的關係,與其給外人,自然不如給了自己人。」
他這話說得很正常,可惜卻不合時宜,因為這會子「外人」都在呢。
別說侍墨侍夢,就是唐劫等其他下人也在,聽到這話,心中一起冷哼。
衛天衝到沒為這生氣,只是冷冷道:「又沒人通知我,我怎麼就非得知道了?」
姬子騫一楞,聽出這話的不對味了。
姬家來衛府已經兩天,昨天更是著人通知了衛天沖,要說衛天沖不知道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他這麼說只能說明一件事,就是為之前兩天沒來見自己而不滿。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事,解釋一下就能明白的,姬子騫忙笑道:「哦,表弟誤會了,我們是因為安排住在清陽軒,住得有些遠,來往有些不便,再加上母親舟車勞頓需要早些休息,所以當天就沒來,這不昨天特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