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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戰千狂哈哈大笑道:「皇帝命你代天巡狩,你想什麼時候來,是你的事。我們是管不到的。不過這些日子,你在帝國鬧得動靜之大,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洪天啟也悠悠接口:「得神馬,擄權貴,蕩平馬匪,所作所為震驚天下。方今世上,論膽量豪氣,再無人可與淺水清相比。我算是服了。」
淺水清低低輕笑幾聲。
說到天鬃馬,幾個人同時朝他胯下的飛雪瞧去。
雪白的馬身,長鬃飄散出一片如雲水波,高昂的姿態,輕靈的步伐,無一不提醒著眾人這匹馬的罕見珍貴。
眾人皆感好奇,都想知道淺水清是怎麼降服飛雪的。淺水清受迫無奈,只能將自己當初和雲霓落魄草原時的情景說了一遍,當然,那些旖旎溫存的細節就自動跳過了。
戰千狂聽得大為讚嘆:「寶馬識主。這馬能跟你,也算是你的福分。看來上天註定你是要做一番大事業的。」
「水清惶恐,有戰旗在,哪有淺水清表現的份。」
「不要跟我虛套客氣。對了,它叫什麼名字?」戰千狂愛不釋手的摸著飛雪的長鬃問。
「它叫飛雪。」
「哦?竟然還是和咱們的死對頭同名?」
淺水清很認真的回答:「就是同名。本來我還打算讓它姓抱的,但是飛雪不同意,我也只能作罷。」
戰千狂一楞,忽然哈哈狂笑起來:「好!淺水清,你果然有氣魄。竟然敢把止水第一名將抱飛雪當馬騎!而你的馬竟然還能看不起抱飛雪。哈哈,我佩服你!既然你今天帶著佑字營回來了,那麼過兩日你我就共赴沙場,打抱飛雪一個落花流水!要是咱們鐵風旗能率先攻入京遠城,我就向烈帥請命,讓抱飛雪來給你做馬夫,每天和你的這匹飛雪一起成雙配對!」
「謝將軍吉言,淺水清定不辱命!」淺水清也大聲回答道。
那一刻,飛雪希律律一聲長嘶,鳴嘯出九霄風動。
……
與此同時。
京遠城頭,抱飛雪巍然屹立,眼神中惟有前方那片血色戰場。南北兩關的失陷,將止水人置於巨大的危險之中。
而抱飛雪的肩頭,則擔負起了一個國家的興亡榮辱。
或許是天生的攻擊性性格吧,在戰事之初,抱飛雪並沒有困守待死,而是主動出擊。
8月27日,戰事初起沒多久,抱飛雪親命手下悍將臧飛豹帶領三千戰士悄悄出城,夜襲天風軍,雙方激戰一夜,均死傷無數。但是止水軍終於成功焚毀輜重營,眾多大型攻城器械被焚之一炬,惹得烈狂焰大怒,攻城也越發困難起來。
其後不久,南無傷用計引臧飛豹出兵,結果在離京遠城不足二十里外的地方將臧飛豹和他的三千士兵完全圍住。臧飛豹突圍無果,引憾自盡,止水七勇士再折一員。
雙方各用奇計,各有斬獲,天風軍損失大量攻城器械,逼得烈狂焰不得不採用緩攻慢磨的打法,等待下一批器械的到來,而止水軍則折將損兵,暫時缺乏足夠的反擊能力。
天風軍攻打京遠城的局面,由此而陷入了僵局。
那個時候,淺水清和他的佑字營正滿世界抓少爺兵,前線的戰事一天慘烈過一天,淺水清和他的士兵,得到的卻是一生中都難得的悠閒。
臨到9月,佑字營在草原上對馬匪們大開殺戒,京遠城的戰事,也開始一天激烈過一天。
烈狂焰開始有意識地增加投入兵力,進一步加大京遠城的防守難度。
與此同時,來自後方的各路援軍也在源源不斷地開來。
龍威軍來了。
龍鱗軍來了。
暴風三縱也來了。
而抱飛雪得到的增援,卻只有區區一萬人。
整整十五萬大軍,包圍只有六萬守兵的京遠城,以一股磅礴之勢風卷於這片戰場之上。
歷史證明,雖然守城方可以依據地利以少量兵力對抗敵大軍,但是當兵力達到三倍以上的倍差時,絕大多數的攻城戰,是攻城方的勝利而告終的。
考慮到天風軍軍人素質與止水軍士兵素質的對比,暴風軍團的十五萬兵與止水六萬兵相抗衡,完全可以算上三倍實力差距。
所以,唯一的問題就是:要到何時,天風人才能拿下這座止水最後的要塞,從而長驅直入。
天風皇帝蒼野望對天風軍的進展已經開始不耐煩起來了。
於是,京遠城在這片風雨飄搖中搖搖欲墜。
抱飛雪的心情,也越發沉重,焦躁,和不安。
遠處瀰漫的硝煙,在這片沙場上已凝結成了厚厚的烏雲,那血色的泥濘,充斥在每一寸土地上。
天風人連綿數十里的軍營,一眼望不到盡頭。獵獵飄揚的旌旗,帶給人無盡的壓力,黑雲壓城。
城欲摧。
「總領,回去休息一會吧。」身旁的商有龍小心提醒道。
抱飛雪不置一言。
今天,又是一場惡仗打了下來。
天風人的攻勢依然凜冽,止水兵卻已經疲憊不堪。
烈狂焰並不急於一時一刻下城。他命令全軍以旗為單位,輪番攻擊,輪番上陣,意圖消耗敵人的精力。
作為攻城方,他掌握主動,想怎麼打就可以怎麼打。抱飛雪沒有選擇的權利。同樣的,當烈狂焰以中等規模的兵力進攻對手時,他卻不能只派六千人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