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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要為主力部隊打通進軍路線,又要占據道路兩側可通視一定範圍的制高點,搜索密林和峰頂等可能設伏的地段,尋出可能潛伏的敵方大軍或掃清小股騷擾部隊。一旦遭遇到敵人,他們一方面必須在第一時間內通知後方,同時還要立刻展開作戰。

    往往兩軍乍一碰面,首先交手的就是雙方的前哨部隊。一旦某方的前哨實力強勁,在打潰了對手的前鋒隊後甚至可以採取反設伏,反衝鋒,絞亂敵陣等做法,為後方大軍的出擊贏得勝利的機會。

    這種集接觸探敵,防備突襲,與敵正面交戰,傳遞訊息等多重任務於一體的任務,可以說是極富難度與挑戰性的,需要很高的戰術素養和大無畏的戰鬥精神,不是多年征戰的老兵和經驗豐富的指揮官,絕難勝任。

    因此,凡是負責搜索警戒任務的前鋒營,不但大都是由騎兵負責擔任,同時還都得是隊伍中的老行旅,不僅經驗豐富,就算說是軍中最優秀的士兵也不為過。他們是斥候隊的全面延伸,是群體精英部隊的代名詞。

    而今天,在通過風鳴峽谷這段路上,僅通過其表現,就可以看出其前鋒營戰士的士兵素質,同時也可以分析出整支軍隊的素質。

    探路的士兵發回安全的信息後,止水大軍並沒有立刻一窩蜂地鑽進風鳴峽谷中去。  

    一支前鋒營千人隊首先穿過峽谷來到出谷口,在這裡匆匆建立起一條臨時防禦線,同時命令兩支百人衛隊沿著山崖兩側做少許的向上攀登。

    另一支千人隊則盤踞在入谷口處,做著同樣的防備工作。

    經過正規訓練的止水軍人到底也沒有拋棄他們所接受過的東西,在這些最基本的東西上做得還是有模有樣的。

    這一切全部完成後,前鋒營向後方發出安全可通過的信號。

    信號旗在小坡上擺動,招展出一片令人眼花繚亂的旗語,不是精通此道的人,根本就不明白那意味著什麼。

    整個護民軍里,也只有石容海的部隊才有資格使用旗語鼓號表達意思。

    然而山頂密林里,一雙眼睛卻在死死盯著山坡上的信號旗,做出同步的翻譯:「山上搜索仍在進行,山下基本防禦已經完成。目前沒有發現任何敵蹤,峽谷內道路通暢,馬兒安靜,頂峰處也沒有驚鳥,確認安全可通行。」

    戰馬,不僅是士兵們最好的夥伴,同時也是一種可以用來預警的有效動物。馬兒天生的靈敏,對隱藏在附近的大批敵人總會早人們一步提前有所警覺。

    驚鳥炸林,更是代表林中有伏兵的一種體現,不過這種表現並不是如人們想像中的盡善盡美,事實上如果林中出來了猛禽凶獸,也會出現動物炸林的情況。但是和其他察敵方式結合在一起,依然可以被認為是一種有效的察敵方式。  

    戰爭中總是充滿了矛與盾,士兵們有觀察敵人的方法與手段,同樣也有躲避探察的各種方法。

    有時候你所依仗的手段,要不了太多時間就會為敵人所破解,人們總是破解與被破解中相互學習,相互進步。而他們比的,就是誰比誰更早一步,更快一步罷了。

    比如戰馬雖可預警,但是其預警範圍過小,預警內容不詳,遇上虎豹猛獸類更是會發出假警報,對靜止的少量敵人卻難以察覺。

    驚鳥炸林更是可通過提前進入先一步驅逐鳥群為手段,避免大批飛鳥驚動從而引起敵人注意,因此世間萬物,總有辦法可應對,可解決,不存在一成不變的戰術。

    林中的聲音在沉穩中帶著不齒,顯然是對對手的探察手段充滿了不屑。

    沐血部拼盡全力,也要和對手打斥候大戰,為的就是要讓對手便成聾子,瞎子,再沒有得力的戰士可以幫助石容海躲過這場早在計劃中的伏擊。

    這是一場戰爭中的驚天豪賭,賭的是碧空晴一定會贏得西部戰場上的勝利;賭得是石容海一定會在得到大梁城有危的消息後帶兵回撤;賭得是對手的精英斥候在前段時間的大戰中已經喪失迨盡,再沒有多少優秀的士兵可以為這場早已準備許久的伏擊戰提供出可靠的安全保障。  

    這場賭局的策劃者從一開始就把南部戰場的命運和西部戰場緊緊牽連在了一起,也從一開始,就為這場伏擊戰做族了精心準備。

    沒有西部戰場的勝利,就註定不可能有南部戰場的輝煌大勝,同樣的,沒有這邊戰士們奮勇無畏的獻身,也不可能有今天這場伏擊戰的順利進行。

    在十數個日夜不停的奔逃過程中,他們忍受,他們拼殺,他們全力拼搏,將一切希望都放在戰場之外的地方,為的就是現在這一刻!

    因為只有這樣,石容海才有主動進入伏擊圈的可能。

    隨著安全信號的發出,石容海的大軍終於開動了。

    他們變成一條長長的蛇形陣列,松松垮垮地走入谷中。後方的指揮將官們不住的大聲吆喝著,催促著士兵快速通過。

    他們或許並不相信,戰爭打到這種地步,還會有人在這裡對他們進行截擊,但是身為軍人,天性就不允許他們將自己置身於這種險地之中。

    那一刻,石容海看著大軍緩緩沒入這狹長而崎嶇的山谷之中,一雙眼睛卻再次眯了起來。

    不知為何,隱隱然間,他有種不測的感覺。

    他說不出這種感覺由何而來,或許是軍人天性對危險的直覺,或許是由於作賊心虛後對各方驚恐的無奈,或許是天性就不相信淺水清在南部戰場的戰爭會這樣草草了之,總之,這一刻危險的感覺就如一張遮天的大網緊緊地籠罩在他的頭頂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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