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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這個紅圈是你畫得了?」
「是!」方虎點頭:「發現了這張海圖後,我就知道這東西對我們會是很重要,為了慎重起見,我特別在圖上標明了符號,以防萬一有失。」
說到這,方虎微微停頓了一下:「水手們說這張圖和目前大陸上已有的圖差異很大。在這張海圖上,鍪海僅是其中的一個小小角落,在鍪海之外,還有著大批的海域未被發現,而在那無盡汪洋的盡頭,圖上竟然畫著又一塊陸地!」方虎的聲音有些興奮起來:「淺少,觀瀾大陸真得不是這世上唯一的土地呢。在觀瀾之外,也許還有著更多更廣袤的地方可以供我們探索追求。」
淺水清當然看見了。
在這張海圖的兩端,畫著兩塊陸地。一塊是觀瀾大陸,還有一塊,則是一塊至今尚未被人探知發現的陸地。而觀其地理形貌,其地域寬廣竟是不輸於觀瀾。在這兩片大陸的中間,是大片的海域,海域向南北延伸,最終會發展向何處,卻是再也無人可知了。
良久,他才嘆息道:「這種事,終歸是離我們太遙遠了一些。或許有一天,我們能統一整個觀瀾,或許有一天,我們可以建立起屬於天風帝國的龐大海軍,或許到了那時,我們可以去探索這世界的盡頭,揚我武威於域外,只是現在嘛……還是多關注一下眼前的局面吧。」
說著,他隨手將海圖塞進了自己的懷中,和那本四極遊記放在了一起。
令他真正感興趣的是,這張海圖,到底是誰畫的?
毫無疑問,止水人是絕對沒有這樣的實力的。
……
說到現在,方虎微微沉默了一下。
他干啞著嗓子道:「這趟出海,我錯過了很多事情,沒想到剛一回來,就碰上這種局面。」
淺水清微微笑了笑:「所以說你回來得正好,洪營去了,東營不在,目前鐵風旗里老人幾乎走光,只剩下新人,沐少和空晴兩派對立,各有自己的看法,誰也不服誰。我若要強行壓制他們,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長此下去,很容易產生將士離心。你回來之後,正好可以幫我做做工作。」
「為什麼是我?我又能幫你什麼嗎?」
淺水清笑而不答。
沐血雷火等人,都是真正的帝國軍人,雖然效忠自己,卻也同樣同樣忠於帝國。
碧空晴楚鑫林等人跟著自己固然各有各的理由,雖然效忠自己,但只怕更多忠於自己。
整個鐵風旗中,恐怕只有兩個人是一心一意不管對錯不計後果願意跟著淺水清做事的人,這兩個人,一個是方虎,一個是拓拔開山。
假如說軍中派系林立是一種必然,那麼利用並震懾這種派系的,就是首領手中必須有一支最可讓自己信任的力量,絕對的,惟自己之命是從的人。
方虎和拓拔開山,就是這樣的兩個人。
同時,由於他們的出身不同,所代表的力量也不同,因此當軍中出現了不同意見時,方虎和拓拔開山的意見,就會成為左右大家意志的領導。
今天,淺水清還在鐵風旗中,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權威之令,那是因為鐵風旗從未分開行事過,但是將來,也許會有一天,鐵風旗的發展會逼迫他們分兵處事,到那時,淺水清就需要一個絕對能理解自己的目的,服從自己的意志,同時還有著自己的戰場判斷能力和戰術指揮能力的人來做分路的首腦。
這樣的人,就目前看來,最適合的就只有方虎了。
只是這些話,他現在不能說,有些事終歸是只可做不可言的。
方虎見他不回答,也不追問,只是問道:「對了,你真得決定要再攻大梁?」
淺水清很肯定地點頭。
方虎的眉頭微微一皺:「淺少,我不是潑你的冷水。當初咱們能夠不戰而下大梁,靠得是血香祭大旗的威懾之力,靠的是驅逐難民帶給大梁城的壓力,靠得是大梁城裡有個沒用的國主。如今鐵風旗新敗,血香威力已失,難民加入了護民軍,反而成了我們的對頭,國主羽文柳更是人都死了,再沒可供我們利用的棋子,你要想憑這一萬人拿下大梁城……怕是有些難比登天了吧?別忘了當初可就是護民軍把我們趕出來的。而現在的護民軍,有了何文等人的加入,實力甚至更超過了當時,你又憑什麼去拿下它呢?」
淺水清輕笑:「我既然敢做,自然就有成功的把握,現在只想問你,還有沒有興趣,有沒有信心,陪我再一起冒一次險?」
方虎給了淺水清一拳:「你他媽說什麼呢?老子會不敢陪你?刀山火海都陪你闖過來了,綁架貴族的事也陪你做了,殺戮平民的事更不知道幹了多少,區區一個大梁城算個屁!只要你淺少敢做,我方虎就敢陪你去闖!你淺少有本事,就帶著咱們在這世界裡殺出一片輝煌來。沒本事,大家也不過是早死晚死的事罷了。一樣是戰死,至少咱鐵風旗的兵,個個都死得轟轟烈烈,沒一個孬種!你不是說過嗎?要把咱鐵風旗死去戰士的名字,都刻在大梁皇宮的殿柱之上的!」
淺水清哈哈大笑:「沒錯!就是如此。等我這次打下大梁城,我一定把所有死難將士的名字,全都刻在那殿柱之上,讓後世的人們永遠記住我鐵風旗。」
看著淺水清那自信滿滿的表情,方虎的心中也不免一陣疑惑:「你……就真那麼有把握能再度打下大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