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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所有的戰士同聲大叫起來。
他們紛紛上馬,衝著那條狹窄的山道狂奔而去,將這條通向地獄的奈何橋,當成了可以任他們縱橫馳騁的康莊大道。
一名戰士沖了上去,又一名戰士沖了上去,馬蹄得得,震踏在這連站在上面都要瑟瑟發抖的狹窄山道上,看得人心驚膽顫,看得人無法置信,看得人頭暈目眩,看得人幾乎要昏死過去。
他們狂沖海囂,沖向那地府大門,一名騎兵失足落了下去,後面的騎兵看都不看一眼,反而加速前行,在空中,那墜落的騎兵放聲大喊:「兄弟們,沖啊!」
「沖啊!」所有人都高喊。
兩千個聲音匯聚成一片巨大的聲浪,迴響在空谷上方,幾乎每一名不幸墜入峽谷的戰士,在他們最後的時刻,都叫出了這句話,仿佛那山道的對面,就是敵人的陣地,他們要衝上去,將所有的敵人撕扯成碎片。
說他們是置之於死地而後生也好,說他們是以求死之心以求存也罷,這場通向勝利與自由的死亡衝鋒,註定將成為大陸戰史上一場曠古絕倫的奇觀。
兩千多名騎兵,在不過半柱香的時間裡,紛紛衝上一線天,上演了一場有史以來最為令人驚嘆地絕地大逃亡。
當驚虹軍的戰士殺死了留守在山頂拖延時間的幾名虎豹營戰士,急急趕到一線天的時候,他們看到的是虎豹營的最後一批戰士在那場瘋狂的大衝鋒中盡情展現出自己的無畏神勇,肆意張揚著衝到對峰。
那最後的背影,赫然正是淺水清!
「我的天啊!」一名驚虹士兵失聲叫了起來:「他們……他們是什麼人?他們竟然……竟然騎著馬跑過了一線天?」
「瘋子!這他媽的是一群瘋子!」一名基層指揮官近乎瘋狂的大喊大叫起來:「就連山狗走這條路都他媽得要小心翼翼!從來都沒有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過去這麼多的人!他們瘋了,全是瘋子!」
對面的峰頂上,虎豹營的戰士擁護著淺水清盡情綻放出勝利的歡呼,這一次,他們又贏了,他們勝利的擺脫了驚虹軍的圍剿,所付出的代價卻是極微。
沒有人想到,在前面小心走過去的不到二百名戰士中,不慎跌落的足有四十多人,可後面的兩千名虎豹營戰士,卻只跌落了五十餘人。
當他們克服了內心的恐懼之後,所有的能力又恢復到身體中去,這使他們可以更加精準地控制戰馬,更加良好地發揮自己的騎術,而在他們過去之後,他們發現原來事情正如淺水清所說的那樣,這條山路,其實也不過如此。
在付出了不到一百條生命的代價後,他們成功地完成了這次衝出重圍的壯舉,並將註定永留史書。
那個時候,拓拔開山看著深深的峽谷,帶著無盡的後怕,緩緩說道:「此次突圍,不僅前無古人,只怕也將後無來者。」
每一名戰士,都已被那後怕的汗水深深浸透,惟有淺水清,死死盯著對面的驚虹軍,冷冷說道:「終有一天,我們還會再回來,以主人和勝利者的姿態回來。燕子嶺,將成為我們祭拜勇士的不倒之峰,因為它見證的是一群真正的勇者。」
那一刻,他用盡全身力氣高喊起來:「天風——勇者無敵!」
「天風——勇者無敵!!!」所有虎豹營戰士同聲大喝。
第三十三章 絕地大逃亡(2)
當淺水清還在燕子嶺上演他那出堪稱戰史奇蹟的絕地大逃亡時,在戰場的另一端,一場大爭議也在同時爆發。
對於西嶺野的背叛,如果說淺水清靠的是自己的感覺和後來慎密的推敲有所察覺,那麼碧空晴則完全是憑藉本能推測出來的。
做為一名曾經的叛將,再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叛將的心思。
每一名叛將,都渴望通過對曾經舊屬的陷害與殺戮,來奠定自己在新主子面前的信任基礎。
碧空晴是如此,楚鑫林是如此,西嶺野也是一樣,既然叛了,就一定要叛個徹底。
所以當他聽到穿插大計失敗的一刻,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有人出賣了此次行動的計劃,而西嶺野便是首當其衝的懷疑對象。而當他確定了這一目標後,碧空晴就再不需要懷疑和理由。
他立刻做出了決定。
與淺水清殺上燕子嶺,誅殺梁中流然後返師救援鐵血鎮的決定不同,碧空晴的計劃更自私,卻也更易實現。
「我們衝出去。」他說。
方虎直視著碧空晴道:「你的意思是放著淺少和水掌旗他們不管了?」
碧空晴冷冷道:「半個身子都進了敵人的陷阱里,自保都難,還怎麼救人?」
「我放你媽的屁!」方虎大叫起來:「碧空晴,你個白眼狼,老子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淺少對你也算不薄,他現在身在危境,梁中流肯定會把大量部隊拿來對付他,你不想著怎麼救人,卻想著自保?」
「趁我們發現較早,敵人還未合圍的時候衝出,是最合適的選擇,此舉可以保證兩旗戰士之安危。若轉回頭殺過去救淺督,那就意味著把自己整個送進陷阱中去,別說人未必救得了,更大的可能是把自己也搭進去。方虎,我的確不是什麼好人,也不象你,和淺少是生死兄弟,不過正因為這樣,我考慮問題才比你清楚。我很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我們救不了他們,如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大家帶出這個包圍圈,保住大家的命。我相信如果是淺督在這裡,他也會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