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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血高舉雙手:「豈敢豈敢,夜大小姐獵藝無雙,我沐血是甘拜下風。連開山那莽漢都不如你,更別說我們這幫傢伙了。不過我說象現在這樣,天天有肉吃,沒米食,咱們這日子過得也未免太奢侈了吧?」
夜鶯冷笑:「我今天走了四十里的山路才獵到的這些。再這樣下去,這一帶的獵物就要被打光了,等到獵物吃光了,大家就有得瞧了。」
自從進入南部叢林後,鐵風旗的糧草已經出現了極大的不足,好在南部叢林資源豐富,獵物頗多,短時間內還可以依靠打獵維持,但是日子長了,獵物都被打光,好日子就得到頭。
「看來又得挪地方了。」方虎嘆氣,他摸摸腦袋,有些想不明白:「咱們是過來野炊的嗎?」
「我看有點象。」雷火開始切割山羊,弄得一手血污:「也不知道無雙那邊怎麼樣了。」
「按理也該回來了。」沐血道。
話音剛落,無雙已經出現在大家的面前,一身的風塵僕僕,這刻正聽見沐血說念叨他的話,笑道:「怎麼?我才離開幾天,大家就想我了?看來還是沒我不行啊。」
方虎大嘴對著地上狠狠唾了一口:「我呸,你小子有什麼好牛的。看見夜鶯了嗎?你那點打獵的本事,早讓她學會了。沒你在,我們還少個分肉的。」
無雙抬起頭看了夜鶯一眼,夜鶯臉微微一紅,心中泛起波瀾,竟不自覺地低下頭去。自從沙州分別之後,夜鶯再沒得到過關於淺水清的消息,無雙代替淺水清,成了最關心她,最照顧她的人。曾經的夜大小姐,嬌滴滴的大姑娘,如今早已在一場場的沙場征戰中變得剛強,自立起來,成為不讓鬚眉的巾幗奇女子,就連鐵風旗的那些英勇老兵,一個個看見夜鶯都要佩服得翹起大拇指,說一聲「贊」字,但是就這樣,夜鶯每一次看到無雙那熾熱的眼神,依然會不可抑制的心跳。
感情是一種擁有奇怪魔力的東西,說不清,道不明,只可用心去感覺。儘管無雙從未說過喜歡夜鶯這類的話,但就算是雷火和拓拔開山這樣的蠻牛都能看出他的心事,夜鶯又怎麼會不明白?
惟可惜,羅敷有夫,她的心懷終究沒法再給無雙一席容身之地。也正因此,當無雙毫無保留地把自己所有的叢林捕獵,追蹤,隱匿等心得傳授夜鶯時,她才總會學得分外認真,卻又分外地不安。當無雙借著這個機會想要離她更近一些時,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將所有的心思放在學習和實踐上,以至於她的叢林生存技巧到是大大提升,但兩個人的距離,反而因此漸漸拉遠。
今天無雙出外執行任務回來,看夜鶯的眼神分外火熱,方虎輕輕咳嗽了一聲,這才問道:「那邊情況怎麼樣?」
無雙收斂心神回答道:「瓦口寨的靳老大不太好對付,可惜我沒有姬姑娘和淺少那樣的好口采,沒法說服他。」
雷火從剝掉羊皮的部分割下一大塊血淋淋的羊肉,直接放在火上燒烤,一邊烤一邊問:「問題出在哪?」
無雙一屁股坐下:「給我來一塊,一天沒吃了。」
方虎丟了把刀過去,無雙一邊努力和烤得半生不熟的羊肉做搏鬥一邊回答:「山狗軍的動靜很大,他們在南部各地設置了大量的觀察點,然後串點成線,照這樣下去,早晚能困死我們。瓦口寨不敢冒險,咱們給的價錢再高,他也沒法答應。」
方虎的眉頭蹙緊了起來:「山狗的確是個大麻煩。驚虹南部多山地叢林,山狗軍在這一帶的行動可以說是如魚得水,他們對附近的地理情況也極為熟悉,世均洋也是個兇狠狡詐的傢伙,看他這次的布置,簡單,直接,兇狠,凌厲,不愧是叢林戰專家。」
沐血的手指也開始不安分地圖上畫起來:「利用複雜地形利於防守和觀察的特點,建立起大量小規模多點面的觀察哨和據點,的確是個不錯的方法,不過在戰略上過於消極被動,沒有主動出擊相配合,就沒法達到預期的理想效果。我看要不了多久,山狗就會大舉出動圍剿我們。靳老大不敢冒風險,我們怕是只能先對付山狗,再找靳老大談合作了。」
無雙很肯定地道:「只要能滅掉山狗,靳老大就一定肯合作,當然,前提是淺督不能死。」
說到淺水清,鐵風旗諸將心中都是一沉。身處荒山固然可以避過敵軍追索,但是相應的就會有信息不暢的麻煩,儘管此時蘇南宇已經全軍覆沒於摩雲峰下,鐵風旗對此依然一無所知。他們現在更關心的是,怎麼才能對付山狗軍,怎麼才能完成淺水清交代的通過和山匪的合作,建立一個南部的物資中轉基地。
就在此時,外面的傳令兵來報:「報將軍,有人在外面使用了緊急通訊,他好象發現了我們留下的訊息,一路追隨著過來了。」
諸將同時站起,無雙叫道:「我去看看是朋友還是敵人。」
……
站在鐵風旗諸將的面前,和飛結結巴巴地敘述著事情的經過,方虎,無雙,雷火,沐血還有夜鶯等人的臉色都極為難看,殊無得到關於山狗軍動向的欣喜。
方虎啞著嗓子道:「你知不知道你們這樣做有多冒險?你是淺少派過去配合貝里曼行動的重要人選,是鐵血鎮將官以下唯一知道我軍秘密聯絡方式的士兵,如果你們失敗了,世均洋又拷問出通訊密碼,你可知道將會對我軍造成多大傷害?簡直就是胡鬧!」